胡勇》香港「一國兩制」沒有死亡

全國人大常委會修改香港選制，引發臺灣朝野惡評如潮，香港特區行政長官林鄭月娥澄清：愛國不等於一定要愛黨，愛黨是黨員的義務，她不是中共黨員。（中新社）

繼去年制訂香港國安法後，最近北京又大手筆修改香港選制，引發臺灣朝野惡評如潮。陸委會聲稱「愛國者治港」其實是愛「黨」者治港，也就是中共直接治港，呼籲相關各方應停止蠻橫打壓港人的民主自由。國民黨主席江啓臣對此表示遺憾，喊話北京當局應確保香港的自由和民主化。出生於香港的馬英九更是痛陳「一國兩制」正式宣告死亡。北京連續大動作介入確實動搖了一些人對兩制「香港模式」的信心，但中共直接治港、「一國兩制」死亡云云也言過其實。

根據香港《基本法》第45條第2款和第68條第2款之規定，香港的行政長官和全體立法會議員最終都將由普選產生，即「雙普選」。但依照大陸全國人大剛剛通過的決定，不僅行政長官將繼續通過間接選舉產生，立法會議員現有的直選比例也可能大幅下降。就這一點來說，香港的民主化進程遭遇了挫折。北京大張旗鼓修改選制也爲臺灣和西方國家口誅筆伐提供了口實。

然而，一個被批評聲浪忽略的細節是全國人大的決定並不涉及修改《基本法》正文，換言之北京並沒有否定「雙普選」的終極願景，只是通過修改附件來「完善」現階段的選舉辦法。平心而論，從迴歸伊始的「井水不犯河水」，到宣示中央對香港的全面管治權，再到如今在國安和選制問題上大動干戈，北京何嘗不知道會授人以柄，但得寸進尺的香港反中勢力與搧風點火的境外反華力量也確實做得太過分了。

更重要的是，無論從法律還是實踐來看，「一國兩制」在香港都沒有死亡。根據香港基本法，「一國兩制」的基本涵義是作爲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香港特別行政區直轄於北京的中央政府，同時香港不實行社會主義制度和政策。由於大陸憲法規定中共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徵，故不實行社會主義的香港不存在中共直接統治一說，更談不上什麼「愛黨者治港」。

香港特首林鄭月娥親自澄清道：愛國不等於一定要愛黨，愛黨是黨員的義務，她不是中共黨員。但林鄭也強調治港者可以不愛黨，但一定要尊重中共的領導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制度，不能做削弱制度的事情。也就是說一些人理解的治港者可以參與反共反社會主義活動，甚至把香港變成反中基地，本來就是對「一國兩制」的嚴重誤解。

再看香港《基本法》中居民的基本權利章節，罷工的權利和自由、境內遷徙和移民境外的自由、公開傳教的自由、自願生育的權利、《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力國際公約》、《經濟、社會與文化權利的國際公約》和國際勞工公約適用於香港的有關規定繼續有效…，這些權利和自由都是大陸憲法沒有賦予人民的，是「一國兩制」的明證。即使同樣享有法定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香港居民的權利也大於大陸居民。哪怕香港選制被修改了，普選的目標也沒有變，現階段也仍有一定比例的立法會議員由直選產生。反觀大陸，憲法沒有承諾過普選，各級行政首長和區縣以上民意代表也不由直選產生，這難道不是「一國兩制」嗎？

總之，「一國兩制」沒有死亡，反而可能因爲打上了補丁，走得更穩更遠。臺灣朝野與其習慣性抹黑「一國兩制」，不如反省一下香港那些打着「民主」「自由」旗號的人爲什麼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作者爲大學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