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雄鷹》導演劉家成：要爲軍旅劇正名，拍出軍人的大無畏氣概
軍旅劇《海天雄鷹》正在優酷等平臺熱播。該劇是國內少見的以航母艦載機爲題材的劇集，詳盡地展現出中國海軍飛行員攻克艦載機飛行技術難關的過程。近日，導演劉家成接受了羊城晚報等媒體的採訪，分享這部硬核軍旅劇的幕後故事。
在劉家成看來，“真實”是這部劇的難點也是亮點。他爲該劇做了大量的採風，並將採風的見聞融入故事裡——大至飛行員的飛行狀態，小至食堂吃什麼，都有其現實依據。該劇彙集了朱亞文、侯勇、李幼斌等熒屏硬漢，劉家成更對他們讚不絕口，稱他們演出了三代軍人的精氣神。
“政委不能進飛行竈”
劉家成最爲人熟知的標籤是“京味”。他曾執導《鐵齒銅牙紀曉嵐》《正陽門下》《芝麻胡同》《情滿四合院》等電視劇，生動地表現出地道的北京生活。爲何此次跳出舒適圈，操刀軍旅劇？劉家成坦言，一是因爲自己有個“航母夢”，對這個題材很感興趣；二是他想爲軍旅劇正名：“大家老反映現在很多劇是披着軍旅劇的外衣去拍偶像劇、愛情劇，但我們要拍的是真正的軍旅劇。”
《海天雄鷹》講述了中國海軍首支航母艦載機試飛大隊的故事。劉家成在2018年接觸到劇本後，花了大量時間進行採風，爲拍攝做準備。他登上遼寧號航空母艦，“把航母上上下下，包括保密的地方都進行了參觀”；對多位艦載機飛行員進行採訪，“包括當時的艦載機飛行員戴明盟，他是遼寧號上第一個起飛和降落的飛行員。我從他們那裡得到了大量的一手資料，當中也包括他們的情感生活、最直接的感受”。
經過較長時間的相處，劉家成看見了飛行員身上鮮活的一面。“第一他們很有個性，第二他們都是軍官了，在領導面前也無拘無束，聊到感情生活時他們都敞開談。還有一位飛行員跟我說最喜歡我的《正陽門下》。我都驚着了，本以爲他們更喜歡軍旅劇。”
劉家成把採風中遇見的許多細節放進故事裡，讓《海天雄鷹》更加生動。比如航母的餐食分成飛行竈和地勤竈，兩者級別相差很大。
劉家成被邀請到飛行竈體驗的那天，發生了一件令他非常感興趣的小插曲：“我跟司令和政委一起走在500多人的大院子裡，所有士兵都向他們敬禮。但當我進了飛行竈，卻發現政委沒來。原來根據紀律，政委不飛，所以不能進飛行竈；司令員可以進，因爲他每天都飛。”
劉家成把這段見聞糅進《海天雄鷹》的故事裡，“我特地展示飛行員們吃得多麼豐盛，中餐、西餐各種都有；地勤吃的又是另外的東西。這幫年輕人保家衛國，吃得好是國家對他們的體恤”。
“飛行員是孤膽英雄”
《海天雄鷹》展現了數代飛行員的傳承與成長。劉家成坦言，如何寫好青年軍人，是劇本的難點之一。“一開始的劇本對老同志的描寫很到位，但年輕一代相對弱一些。編劇老師出於對我的信任，讓我調整劇本。我們把第三代軍人的成長，他們的心理、情感加以提煉和提升。”
在塑造謝振宇（朱亞文飾）、餘濤（杜淳飾）這些頂尖青年飛行員的時候，劉家成賦予了他們“孤膽英雄”的氣質。這同樣來自劉家成採風時的真實見聞。
他透露，他去看了飛行員試飛，那位喜歡《正陽門下》的飛行員在結束試飛後就走了，看都沒看他一眼。“昨天座談的時候他跟我聊得那麼好，怎麼今天就這樣？後來才瞭解到，飛行員在天上面對各種複雜環境，全憑個人瞬間判斷，沒人能商量。所以我說他們是‘孤獨的英雄’。剛下飛機的時候他們都沒緩過來，還保持着那種‘目中無人’的狀態。”
他還留意到，哪怕只是試飛，飛行員都會帶着匕首、手槍、藥包上飛機。“飛行員告訴我，每一次飛行都可能是最後一次。一旦出了事故，槍是用來自衛的，匕首用來割降落傘，還可以自衛的；藥包裡的嗎啡是止痛的。我當時非常震撼，立刻把這段情節放進劇中，作爲謝振宇和康延成（趙達飾）的出場。”
劉家成感嘆《海天雄鷹》很難拍：“我拍這樣一部劇，等同於拍三部劇所付出的精力和體力。我們必須保證專業性。從試飛到成功是一個過程，當中經歷了很多不同的飛機機型、試驗過很多飛行和降落的方法，當中的時間、地點、人物、環境都得準確。”跟其他劇種相比，軍旅劇最難的是配合：“我們要跟一線作戰部隊合作，他們只能在業餘時間來協助我們。所以我們必須把功課做足，還要有充分的應變能力，才能順利拍完。”
但劉家成仍自覺有責任去展現當代軍人的精氣神。“不是敬個禮、列隊就是軍人。我認爲軍人有一種不怕犧牲、絕不認輸、爭當第一的精神。就像戲裡所說的，扶搖九萬、一飛沖天、橫絕四海，我們想表達的是這種中國軍人的大無畏氣概，在我看來，我們最近的軍人題材作品缺少這股勁。”
李幼斌很霸氣，朱亞文很認真
《海天雄鷹》裡的朱亞文、侯勇、李幼斌、杜淳等幾位主演都有比較豐富的飾演軍人的經驗。在劉家成看來，這批演員正好能演出三代軍人的不同氣質。
“李幼斌有第一代軍人的霸氣，他本人就是軍人。”劉家成透露，《海天雄鷹》這個項目因故暫停了好幾年，李幼斌每一次見到他都會問“導演，什麼時候開戲？再等幾年我就真記不下臺詞了”。“到了劇組之後，他以身作則，多少戲找他，他也不串戲，臺詞從來不磕巴，全部提前背好。拍完他的戲也不走。他說要給年輕演員做個榜樣。所以我們劇組的風氣特別好，這離不開李幼斌老師的盡職盡責。”
至於侯勇，劉家成認爲他有第二代軍人的親和力。“他自己也是一位專業的軍人，除了霸氣之外還多了一份親和力。這就是秦大地這個角色所需要的。如果說李幼斌飾演的衣振邦是把年輕軍人當孩子，侯勇飾演的秦大地更多是把他們當兄弟。”
而飾演第三代軍人的朱亞文和杜淳，前者與劉家成在《高粱紅了》等衆多劇集中有過合作，後者則是首次合作。劉家成認爲，朱亞文身上的認真勁非常匹配謝振宇這個角色。並笑言朱亞文經常“騷擾”他：“年輕人的戲這次調整得比較多，經常是我累了一天了，亞文還過來敲我門，要跟我討論之後的戲。後來我都煩他了，你那麼認真，那就來吧，一聊就是兩小時。”至於杜淳，劉家成稱讚他形象正、話不多、胸有成竹：“我們聊了挺長時間，當即就確定了。”
文｜記者 胡廣欣圖｜劇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