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日積電：九州矽島的蛻變（蔡鎤銘）

臺積電在日本熊本開設的日本先進半導體制造廠JASM，將讓半導體成爲「臺日同志國」的經濟主軸。（圖／路透）

臺積電（TSMC）熊本工廠的開幕式成爲了TSMC海外擴張的重要里程碑，吸引了衆多政府和企業代表參加。這次開幕式不僅標誌着TSMC在日本的投資，更是對日本半導體產業發展的重要推動。隨着九州地區成爲半導體供應鏈的核心之一，TSMC在熊本的進駐將爲當地帶來巨大的發展機遇。

1988年，日本曾是半導體全球市場佔有率超過50％的領頭羊，但現在已經下跌到不到10％。TSMC進駐的九州地區被稱爲「矽島」，也是重要的半導體供應鏈聚集地。熊本第一工廠將生產線寬爲22/28奈米（nm）至12/16奈米的12英吋晶圓，量產將於今年10至12月期間開始。第二工廠將生產線寬爲6/7奈米的晶圓，預計今年年底開始建築施工，並計劃於2027年實現量產。

作爲九州矽島的中堅力量

《日本經濟新聞》2月24日報導，臺灣積體電路製造（TSMC），全球最大的半導體代工製造公司於14日宣佈，將從2022年開始在日本建立首座工廠，並於2024年底開始量產。在半導體短缺問題持續的情況下，日本政府認爲在國內建立強大半導體產業的工廠至關重要，出於經濟安全考量，計劃通過提供數千億日元的補助等方式予以支持。

TSMC的總裁魏哲家在當天舉行的記者會上表示，關於在日本建立的工廠，「我們從我們的客戶和日本政府雙方獲得了強烈的支持，他們都承諾支持這個項目」。

14日晚上，首相岸田文雄在一場記者會上宣佈，將把對TSMC的1兆日元的大型民間投資等支持納入經濟政策中。日本政府計劃在31日的衆議院選舉後編制2021年度補正預算案，其中將包含數千億日元的預算，用於支援TSMC。

TSMC目前正在與索尼（SONY）集團和日本電產（Denso）共同協商，在熊本縣建立新工廠的計劃。

關於新工廠的投資額和具體建設地點等細節尚未公開。TSMC的一位宣傳代表對日本經濟新聞的採訪表示，「我們可能會在今年內公佈詳細訊息」。

《每日新聞》2024年2月22日報導， TSMC進駐熊本將推動當地半導體產業發展。根據九州經濟產業局的數據，2023年九州的集成電路（IC）產值達到1.1534兆日元，比前一年增長了24％，達到1兆日元的大關，爲自2007年以來首次。

日本政府的補助項目

日本經濟產業省計劃向多家半導體企業提供補助金，包括：

1. ラピダス（Lapidus）（北海道）：預計投資5兆日元，補助金最高3300億日元

2. キオクシア/ウエスタンデジタル（Kioxia/Western Digital)（巖手・三重）：預計投資7288億日元，補助金最高2429億日元

3. マイクロン（Micron）（廣島）：預計投資5000億日元，補助金最高2385億日元；另外，對PSMC（宮城）預計8000億日元的投資也將獲得補助。

日本政府打算向國內外半導體企業提供數千億日元的補助金，以支持國內半導體產業並促進產業復興。政府預計到2031年，自給率將達到44％。其「半導體•數位產業戰略」包括：

1. 吸引像TSMC等半導體生產基地的加強；

2. 建立像ラピダス（Lapidus）這樣的2奈米等級的下一代先進半導體技術；

3. 開發「光電融合」技術等產業發展計劃。

這意味着日本企業計劃在新領域追求未來的發展，跳躍式地從40奈米半導體技術跨越至2奈米級別，挑戰新的領域。儘管IBM已經在實驗室中開發了技術，但要面對提高產品質量、確保市場競爭力和利潤的挑戰。

半導體產業的升級

日本半導體產業長期停滯，技術斷層令人擔憂。ラピダス（Lapidus）最初派遣了年齡超過50歲的100多名資深人才到IBM學習最新技術。日本經濟產業省擔心半導體產業空心化，推動引進三星、TSMC和英特爾，最終選擇了TSMC。

對此，TSMC的魏哲家總裁提出，進駐的條件包括：1. 強大的半導體供應鏈，2. 廣闊的土地，3. 充足的水電資源，4.足夠的人才，5. 客戶。目前，日本前四項條件都能滿足，但缺少像蘋果這樣大量需要先進半導體的客戶。日本的主要需求是成熟半導體，如車載半導體和家電半導體，對於先進半導體的需求幾乎沒有。

受疫情影響和半導體短缺事件影響，TSMC高層觀念發生了重大變化。半導體制造工廠的火災事故導致全球半導體訂單涌向TSMC。爲此，TSMC與索尼及日本經濟產業省聯繫，表達了進駐日本的意願。

TSMC進入日本受到蘋果影響。索尼製造CMOS傳感器晶片，但從TSMC採購邏輯晶片，蘋果是TSMC和索尼的最大客戶之一，因此TSMC也需要確保對iPhone的穩定供應。

爲此，TSMC與索尼成立了JASM合資公司，在熊本工廠旁建立了索尼半導體解決方案（SSS）的CMOS圖像傳感器工廠。土地由索尼談判獲得，熊本工廠以24小時全天候施工模式，僅用了1年8個月就建成相當於4.5個東京巨蛋大小的建築物。這一建設速度得到了讚賞，並被視爲臺日政治合作的積極成果。

義務化地下水涵養

熊本居民對TSMC的進駐擔心可能會導致地下水短缺。儘管這個地區的地下水資源很豐富，但半導體工廠每天需要大量的水，引起了對水質污染和水源枯竭的擔憂。

爲了解決這個問題，TSMC承諾回收利用超過75％的水資源，並嚴格檢測廢水排放的化學物質濃度。另外，熊本縣於2023年修改了法規，要求使用地下水的企業實行「水源涵養」的義務。同時，熊本縣計劃在竜門水庫附近增設淨化設施，以應對水資源短缺的挑戰。

日本政府對半導體產業的大力支持以及TSMC在熊本的進駐，將促進該地區成爲全球半導體制造的中心。熊本工廠的建設速度和水資源管理方面的承諾展示了TSMC對環境可持續性和當地社區的關注。隨着半導體產業的升級和地下水涵養的義務化，九州地區將繼續成爲半導體產業的重要力量，爲日本的技術創新和經濟發展做出更大貢獻。

（作者爲淡江大學財務金融學系兼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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