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抗疫進退失據 人類要怎樣才能活下去？（吳德里）

新冠病毒攻城掠地，再度改寫人類認知。人類自有疫苗史以來，從來沒有一種針對病毒的疫苗，打或不打如此讓人進退失據。（shutterstock）

8月短短不到兩個星期，新冠病毒攻城掠地，再度改寫人類認知。人類自有疫苗史以來，從來沒有一種針對病毒的疫苗，打或不打如此讓人進退失據。

打不打疫苗都嚇壞

針對新冠病毒的疫苗，困擾來自：一、傳播太快、死亡率過高，疫苗制前的試驗接種時間不足，影響質量和對後遺症威脅的評估和修正。二、人類對此超級病毒本身性質的認知嚴重缺乏，使得即使行之已久的滅活性技術疫苗，也增加可能的涉險成分。三、技術最新、相對快速生產的信使核糖核酸疫苗mRNA，沒有先例可循，也沒有可靠的參照物作對比，有更多未知數，如同在沒有航標的水域航行。

中國科興和國藥都是滅活疫苗，含有未啓動冠狀病毒顆粒。這種方式較傳統，但免疫功效能夠持續多久，病毒生態變異沒有先例可循，所以效率難以定論。

mRNA疫苗的缺失也在或然率調整中，能被當成純粹是疫苗導致的嚴重副作用，據特定人士認爲未必很高。但是打下去發生一針斃命，三天、一週半月、四十天內，以爲是輕微副作用不適，轉眼奪命；再長時間或者沒事、或者奇難怪症層出不窮，若要報告病況、溯源是否疫苗導致，缺乏專司和「查無實據」，有待解剖調查。僅在臺灣，疫苗史上沒有一類疫苗，播報過打死的案例達百餘人之譜還在翻新，怪諸逝者有慢性病，這樣怎麼可能說不嚇人，以致有些長者施打前預立遺囑，如赴死亡約會。

各國政府和媒體鋪天蓋地告訴你，打了不生重病、不會染疫病亡；翻滾數字卻隨機呈現，打完照樣傳染給別人、染疫，一樣會重病、會死亡；那種或然率天天隨版面刷新，隨國度翻轉，好像沒個準則。德國衛生部長已經警告德國人，沒打疫苗幾乎肯定會被傳染；以色列部長卻坦承，89%-90%已經打兩劑的養老院病患，重症住院。在擦肩而過一呼一吸間就能染病，置身高危疫期中，人能不能安然無恙，看似「純屬造化」？

已知事實就算打滿疫苗，不可能就此免疫。新冠病毒超速變異，疫苗發明產製、接種人體的速度，仍趕不上病毒在人類體外逃逸現有檢驗方式、體內逃離免疫體追殺，或就算追殺成功仍有幸存，七驗八驗病癒後，突然，「陰轉陽」回來。

這次病毒之所以那麼毒，在於它針對人類的免疫體習性進攻，老弱病殘免疫虛弱？在它面前你屬不堪一擊，年輕體壯免疫太盛？它讓人自體免疫更強烈反攻擊人體。能夠倖存者，要免疫力調整到不多不少恰好到位。這種絕佳健康狀況，基於能避免身處高危區、而能做好清理自保、身體沒毛病、營養夠、心態好、最要緊的是，神經和靈魂夠強韌。但是一味關在家中斷絕人際連結，其實對後兩項最爲不利；於是政府和人民都在心路拉扯、思想掙扎。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如果病毒有思路，它恐怕正在這樣告訴人類：「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循西醫思路來看，疫苗本身不是殺死病毒的藥，它至多是驅活自體免疫B細胞和T細胞的觸媒，匆促推出，醫界缺少科學上一個恰到好處的分量組合。

第一劑疫苗，使人體在首次感知到疫苗釋放出的刺突蛋白時，會激活一些免疫細胞，使其開始識別，並生成針對該蛋白的抗體，藉以輔助性T細胞（CD4 T細胞），去刺激B細胞製造很多有用抗體。同時也會有另一種T細胞，即殺手細胞（CD8 T細胞），破壞已被病毒感染的細胞（cytolysis），並啓動其他免疫細胞，一起把病毒清除。再加上干擾素（ IFNγ）的出現，抑制了很多ACE2接受器的形成，使得新冠病毒找不到觸點沾黏在細胞內。

第二劑疫苗目的，在進一步訓練人體免疫系統。這時，增強之前的抗體生成B細胞反應能力，激活能存活較長時間的T細胞，即「記憶T細胞」（CD8 memory T cell ），這纔可能清除重症病患身體內的新冠病毒。然而倘若因爲接種，產生失調的T細胞之反應，就會導致免疫病理狀態，從致命到各種症狀出現，這個不太確定的未知數，纔是即使在歐美醫藥科學發達的地方，恰恰正是有那一部分醫護人員，率先堅持不打疫苗；絕大多數政府衛生部門，無法完全釐清反接種者的疑慮的主要原因。

目前既歡欣鼓舞又四面楚歌的mRNA 疫苗，是利用信使核糖核酸做武器，信使核糖核酸基本就是一段包含指令的材料。在被注射到體內後，這段材料會與人的細胞融合；但它永遠不會進入細胞核—也就是所有DNA在細胞內的存在之處。mRNA包含要求人類細胞生成刺突蛋白的指令，而這些刺突蛋白與存在於導致人們患上新冠病毒表面的刺突蛋白相似。細胞表面有這些刺突蛋白後，身體會將其識別爲外來物質，開始做出免疫反應，包括產生針對該刺突蛋白的抗體。

理論上這段mRNA只是一個臨時訊息，身體在生成了刺突蛋白後，會銷燬這段 mRNA，不會將其留在體內。它不會與任何遺傳密碼有混合，也不會進入DNA。

但是，英國愛丁堡大學免疫學和傳染病教授埃莉諾•萊利（Eleanor Riley）說，疫苗注射後的反應各人不同，這種差異是人類免疫系統的遺傳多樣性決定的。

免疫系統有兩個組成部分：第一部分被稱爲先天性反應，包括那些像化學警報一樣的身體反應；另一部分是適應性反應，它學習然後記住如何通過設計B細胞來對抗感染，這些B細胞產生抗體來尋找和消滅病毒，另外還有T細胞，它們可以剿殺任何受病毒感染的身體細胞。

決定疫苗引起的不良反應強弱，主要是早期先天性免疫反應，其強弱因人而異。影響T細胞強弱的因素，天時、地利、人和，基因特色加上心理因素，變數的確包羅萬象。

歐美國家想單單靠疫苗注射，擋不住疫情擴大。居家避疫雖然自古有明訓，但時間拉太長，民心民生兩受損。極端的戒嚴面對的是人民窮死餓死、社會失序，極端的解嚴可能又是病死一大片加速社會崩潰。除了疫苗，各國都在摸索，這中間有沒有比較妥貼的第三路線？

開放或封鎖

彭博新聞社去年起製作「全球防疫韌性排名」，每月底公佈最新結果，評估哪國或地區能在儘量降低對社會與經濟的干擾下，最有效率地控制疫情，隨着時間進展，簡直像病毒在嘲弄人類對它的抵禦。

排行榜評估12項指標，包括防疫措施效期、醫療品質、疫苗接種覆蓋率、整體死亡率等，7月加上衡量恢復旅行與放寬邊界措施上的進展，相關指標開始更側重反映各國「恢復疫情前生活的能力」，因而將航班相對疫情前比例、交通流量列爲正面數據；而區域封鎖、封關等措施則列爲負面因素。

靠接種疫苗來控制疫情與重啓經濟活動國家，起初都名列前茅，美國曾經排行第一，7月底降到第5，中國大陸第8，臺灣在第40名；每天逾1300人病故的印尼，在53個經濟體中墊底。8月底趨勢丕變，美國明顯面臨半年以來最糟示範，每天平均十萬人罹病，超過50%的美國人完整接種過疫苗，Delta變異株卻讓美國疫情急速升溫，不僅單日確診數再創新高，過去兩週死亡人數增加了89%，住院人數更增加40%以上。更別提新學期還沒全面開啓，學童已紛紛染病入院。

接種疫苗、不戴口罩，不能免於快速感染和大量傳播，於是戴不戴口罩和打滿疫苗與否，美國各州朝野形成激烈政爭；教育體系要不要規定必打疫苗，某些州更分裂到一國兩制。

第一個幾近打滿二劑疫苗的國家以色列，搶先開打第三劑疫苗，雙週單日增加染疫人數依然攀爬上升近7000人且止不住。歐洲特別在法國，政府宣佈推廣疫苗新法，儘量增加拒絕接種疫苗者戶外生活行動上的極度不便，引發每個週末羣衆示威，動輒數十萬人，捍衛抗拒疫苗的自由，儼然成爲新前衛運動。如此沒完沒了，手握疫苗的富裕國家開始準備打第三劑疫苗加強劑。

與病毒共存與否

國際上之所以有越來越擔心人類單靠疫苗防禦，特別是在高接種疫苗國家中、會不會全面潰敗的憂慮，代表性的學術研究來自英國政府緊急情況科學諮詢小組一份研究報告，可以看成病毒本身對抗人類的戰術。據其指出：通過對現有的新冠病毒變異毒株和其進化路徑研究，發現新冠病毒未來可能出現「抗原漂移」的變異可能。

好消息在於，病毒並非在所有方面都是無懈可擊、它在進化過程中的取捨，意味着它可能不得不犧牲某些特徵，以便更好地躲避免疫系統。病毒利用其「刺突蛋白」作爲鑰匙，打開進入我們身體細胞的大門。但也正是通過「刺突蛋白」，我們人體免疫系統學習識別病毒。因此，改變了形狀的變異，可能有助於病毒躲避免疫系統，但也會使其更難感染我們的細胞。

然而當病毒突變到一定程度時，先前的抗體不再起作用，病毒的高傳播率和高水平疫苗接種結合，卻可能會爲「更強的免疫逃逸能力」提供條件，從而導致感染率和死亡率進一步增加。

害怕變疫病毒，因此產生的「拒毒於境外」公衛政策就不意外，清零政策在中國大陸、港、澳、臺灣、越南，澳洲、紐西蘭、新加坡實施，經濟受益。

相對於歐美民主自由體制，被部分擁護自由的民衆抗議「趁疫集權化」，屢屢被定性爲極權政治的中國大陸，嚴格抗疫措施被西方認爲「代價高」。但是全大陸新冠疫苗接種已逾17億劑次，不僅疫情控制的情況仍遠遠優於英美等國，在「圍點打團」封鎖、中藥加施、重點地區全面重複篩驗覈酸、人工智慧追蹤行跡策略的靈活嚴格防控下，社會經濟發展的正常度，仍遠超英美。

值得觀察的是，以滅活病毒疫苗爲主的大陸，7月20日Delta病毒從南京國際機場散播，傳出染疫的48個城市，8月中旬即近乎總體可控，降到迄今本土病例個位數字，境外輸入三位數字的狀況，可喜的是據報當地也沒有新變異病毒種產生，民心漸安。

臺灣雖然疫苗覆蓋率不足，戴口罩維持距離和其他嚴控的情況，其實和大陸也大同小異，加上外來旅客同樣必須忍受2星期免疫旅館的拘束，也到了接近每天境內社區新生病例開始清零、境外輸入三位數字的可控狀況。如果能機動控制隨機爆發，其實臺灣人民的表現也是優等素質。

但接種疫苗致命的案例已高達三位數字，在發病人數其實不多的臺灣，基於疫苗不足、對政府公佈數據、推動國產疫苗接種的手段有所疑慮、資訊不一無所適從，爲了家人和困於生計，又不能不接種，於是對怎樣才能打上安全疫苗，保命不會變成送命，這纔是臺灣人民心中最糾結的一團亂、不自安。

如同愛滋病、SARS迄今缺乏針對性有效解藥，新冠病毒目前一樣。而中國大陸有蓮花清瘟劑有效安定人心，臺灣有清冠一號，都是根源於千年傳統的清肺湯處方辯證加減演化而來，實證有效。疫苗打下去堪或逃得了一時危險，也許有其後遺症狀，民間深信老祖宗的處方里，一定有化解的良藥，差可壓驚。

求生意志驅使人類不斷髮明創造，抗疫形同向天奮鬥，到底要改變甚麼才能活下去？現階段也許嚴以自律，清以處境，不亂不驚，寧靜致遠，這些纔是病毒藉病傳達給人類必須改變的生活方式。

（作者爲覺行雜誌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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