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調查若涉 「護國神山」…大法官：臺積電拒給機密資料會挨罰嗎？

大法官朱富美（左）。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憲法法庭今針對國會改革法案是否違憲行言詞辯論，大法官朱富美針對國會調查權部分提問，並舉例若立法院要向「護國神山」臺積電調取資料遭拒，臺積電是否會被依立法院職權行使法規定裁罰？

朱富美提及國會調查權、文件調閱權及隱私權之間的衡平問題，她認爲立法院職權行使法第47、48條規定非常簡單，且對於拒絕、拖延訂有處罰，除立職法第50條之1訂有民衆若認爲涉及隱私權可以拒絕，卻也加了與公共事務有關的要件。

她提問指出，國會調查權、文件調閱權會涉及一般民衆、企業，規定甚爲單薄，且幾乎沒有程序規定，並舉例立法院若因相關議案、法律，需要向臺積電調取資料、文件，而對方以文件涉及營業秘密爲由拒絕，會不會被處罰？

朱富美再以2021年1月6日美國國會山莊案件爲例，當時美國國會行使調查權產生很大的爭議，因廣泛調取國會山莊附近的通訊資料，對象包括非法抗議民衆、合法抗議的民衆、國會同事。

她說，依照我國通訊監察法、司法院釋字第631號解釋，資料即使不包括通訊內容，還是屬於秘密通訊自由範疇，請問立法院向電信、郵政事業、網際網路公司等，調取通訊、通訊者資料，是否認爲立職法有法院核發令狀的地位，是否應該有所限制，又現行規定有無違反比例、違反正當法律程序原則？

立法院訴訟代理人葉慶元指出，大法官是「假設」向臺積電調取資料，想當然臺積電會拒絕提供和營業秘密相關內容，當然是不會被處罰的，因必須要經過立法院院會決議，而立法院多數會去權衡個人隱私、企業營業秘密。

他說，若像朱富美提出的極端案件，會直接被行政法院撤銷裁罰，假設行政法院也支持裁罰，憲法法院就可以審查法規、立法院職權行使妥不妥當，他認爲法規不到違憲程度。

立委吳宗憲表示，調取資料是否爲機密是由立法院認定，民衆若不願意提出資料被院會決議裁罰，仍可提出行政訴訟救濟，立職法中也有很多程序保障，包括第45條第2項、第46條之2第1項對於目的、範圍也有嚴加控管，且規定立委對於資料只能目視，不能抄錄、錄影，也只有主責委員或院長指派的指定對象纔可以接觸資料，法律規範皆有衡平。

立委翁曉玲指出，立法院文件調閱權是屬於行政調查權的概念，與司法、監察院調查權不一樣，許多行政法規也規定公家機關可以向民衆去調閱資料，是否會有侵害民衆的隱私權、營業秘密？這可能也會有，但民衆拒絕提供被裁罰，還是可以提出行政救濟，所以她認爲立職法調查權規定和一般行政法規差不多，處罰效果還比一些行政法規還輕。

行政院訴訟代理人陳信安指出，立法院訴訟代理人說大法官提出的是「預設性問題」，但立法時本就應該預設各種可能性，不能隨便、未經討論就先立法，遇到問題再來想說要如何解釋、適用，立法院代表的迴應就突顯整部法律未經實質討論而出現的問題。

他說，建請大法官留意立職法第45條調查權發動要件非常廣泛，不符合釋字第585號解釋限縮在行使憲法職權有重大關聯的要件範圍裡面，且第45條規定調查權，一是提供參考資料，而此部分並沒有規定可以拒絕提供的事由，明顯不符釋字第585號解釋的規範。

再者，立職法第50之1條第5項規定，限於「法律明定保護之個人隱私而與公共事務無關者，應陳明理由，經會議主席裁示同意」，若臺積電可能無法適用此條規定拒絕提供資料，立院代表又說是不是符合要件是由他們認定，又增加企業被強迫揭露的風險。

行政院訴訟代理人李荃和補充，法規規定要件不明確，一會影響公共工程和政府採購，因是私人和公部門緊密連結，是最有可能優先被調查的對象，二是企業營業秘密，三是對於企業會造成商譽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