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在東莞打工那幾年,遇到了一個陌生男人,他用生命成就了我

人生的道路上會遇到很多人,這些人也許會爲你指點明津,也許會給你帶來感動。

我十九歲那年,就在東莞的工地上遇到了這種人。

他不僅引導我走上了正確的道路,還讓我在冷漠的社會感受到了人間溫情……

我叫馬飛,是個孤兒,從小就在東莞街上過着小偷小摸的生活。

按理說我這樣的人無非就一種結局,渾渾噩噩地過一生,不知什麼時候就鋃鐺入獄。

我也能預料到我的下場,但我依舊死不悔改。

在我看來及時行樂挺好的,活到什麼時候都無所謂。

直到那天,我遇到了一個名叫老劉的人。

雖然我人不怎麼樣,但我對待愛情很認真。

我和一個大學女生談着戀愛,爲了她我金盆洗手在工地打工。

我希望我給她花的錢都是乾淨的。

起初我們很甜蜜地在一起,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我覺得生活也不是多難,即使工作再累也沒關係。

可誰料熱戀期過後,她嫌我窮和學校裡的富二代走在了一起。

東莞的夜一下就變得奇冷無比。

穿梭在大街小巷裡,我找到了一家看起來冷清一些的川菜館。

點了幾道熱菜我就吃了起來,果然廣東人是吃不慣四川辣味的。

辣味勾起了我心中的苦楚,想着女友帶給我的傷害,我不爭氣地流出了淚。

抽泣間一個四川人開口道:“大小夥子哭啥子哭?”

我忍着脾氣回頭看是誰這麼沒有眼色。

一個身穿破舊迷彩服,頭髮亂糟糟,臉上盡是水泥灰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一瓶啤酒向我走來。

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看錘子看,男人遇到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哭。”

說着他遞給了我一瓶啤酒。

“你是有啥子事?”我學着他的口音沒好氣道。

“沒事,就是看不慣大男人哭哭啼啼。”

見他事這麼多我心思微動,你喜歡多管閒事我就讓你付出一些代價。

可他卻看清了我的小動作,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雕蟲小技。”他驕傲的神情和邋遢的着裝完全就是天差地別。

被他當場抓獲,我尷尬地撓了撓頭。

“說說吧,爲什麼哭?不說的話我把你抓到警察局去。”他威脅道。

無奈之下,我只好將我可憐的戀愛經過說給他聽。

他先是發出如雷的笑聲,然後立馬變臉道:“所以你就想通過偷盜這種方式有錢?”

我不得不感嘆四川人的變臉藝術,在內心默默地豎起了拇指。

“那咋辦嘛?我又沒什麼一技之長,不這樣的話,活都活不下去。”

我沒有騙他,若不是這段時間打工,我可能真的快活不下去了,我常年住的出租屋拆遷了,但我又得不到一分錢。

“活不下去就跟我打工去,人要腳踏實地,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出人頭地。”

我罵了他一句,就要離開餐館。

誰料他一把抓住我說:“你今天離開這裡的話就等着明天警察來抓你。”

“你……”

沒辦法我只好跟他回了家。

他家的破舊程度跟我出租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看着脫皮的牆說道:“我跟你打工什麼時候纔能有錢?”

他沒有理會我的抱怨,而是跟我講了他的故事。

他姓劉,是四川人。

我沒想到他在四川時竟是我的前輩,他也在偷盜界裡待了很多年,也難怪他一眼就看出我的動作。

之後他遇到了一個人讓他改邪歸正,那個人就是他之前的女朋友。

不過很遺憾,不知是不是他作惡多端,他深愛的女朋友得了絕症。

臨終前最後一個心願就是希望他堂堂正正地活着。

於是他就離開了四川那個傷心地,來到東莞打工。

即使生活艱苦些,他也沒有再去偷過一次東西。

今日見到我,他纔再一次想起自己的故事。

“小夥子,你並不是一個惡人,你相信我,走正道你一定會成功的。”

老劉故事縱使有些感人,但對我而言我壓根就沒聽進去。

他真正感動我的是今後日子的言傳身教,以及真正把我當成了親人。

我被迫和老劉再一次回到工地,我們兩個光棍每天掙的錢足夠瀟灑了。

別看老劉有那樣一段愛情故事,晚上跟我穿梭酒吧街那叫一個輕車熟路,以至於我都懷疑他的故事是不是編造的。

我跟着老劉在工地待了五年,那五年裡我們相依爲命,擠在那個小出租屋生活。

雖然並沒有如他所說大富大貴,但也活得滋潤。

我本以爲我這一輩子都會和一個臭男人生活在一起。

直到那天,我約着幾個工友偷閒去網吧打遊戲。

玩到傍晚我才吊兒郎當地回到工地。

工友們聚集在了一起,看着他們悲傷的表情,我心裡揚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怎麼了?”我連忙向人羣問道。

“馬飛,你,你終於回來了。”

“你師傅從樓上摔下來了。”工友支支吾吾道。

老劉在工地一直以我師傅自稱,久而久之大家也都這麼認爲。

這個消息對我而言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我甚至沒有勇氣走進人羣中間,如同行屍走肉般地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包工頭找到了我。

“你就是馬飛吧,老劉保險的受益人填的是你,這張卡里有二十萬,你拿好。”

我依舊不敢相信消息的事實,我回想起老劉好爲人師的模樣。

我猶記得他穿着一身破舊,卻一直對我充滿肯定的樣子,“馬飛我相信你以後肯定能成功。”

不知不覺我就淚流滿面,拖着身子去看老劉。

我來晚了,老劉已經被醫院帶走了,我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回到家,原本擁擠的房間變得十分寬敞。

我還沒有從他離世的悲傷裡走出來,打開一罐啤酒依偎在角落裡。

不經意間我暼到了那張銀行卡,思緒又回到了過去。

當時也是在這個地方,我喝着酒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說道:“老劉,你有沒有存什麼私房錢,等你死後把錢留給我。”

老劉一巴掌抽在我的腦門說:“你給我當兒子,我把錢留給你。”

回想起這些拌嘴的場景,我笑了出來,老劉原來已經把我當成孩子了。

老劉去世後我不知傷感了幾個月,調整好心態後我再回到工地。

不曾想工地居然已經完工了,我成爲了無業遊民。

但我絲毫沒有產生再去偷盜的想法,我會按老劉期望的那樣堂堂正正地活着。

我找到了以前的工友準備以老劉的名義組一支工程隊,我想帶他們翻身給自己打工。

但我只有老劉留下的二十萬,剛開始的時候我肯定付不了太多的薪水。

我本以爲我的想法就是癡兒說夢,根本不會有人寧願少要錢來幫助我。

可我沒想到,大家居然絲毫沒有猶豫地跟着我走。

理由就是:他們都曾受過老劉的幫助。

工友對我說:“馬飛你沒來之前老劉沒有絲毫去找女人的想法,他的錢全用來救濟我們了,當初我們想讓他自己留一些,他說我一個光棍留着也沒用,還不如解決我們的燃眉之急。”

“你來之後老劉爲了拴住你這小子的心,才無奈陪你去找女人。”

“老劉走之前趁你不在的時候跟我們說,如果以後馬飛需要我們幫助的話,希望我們能看在他之前的一點情分上去幫助他。”

工友的話讓我的眼眶再一次紅潤。

之後在工友的幫助下,我用老劉的保險金得到了第一個工程。

我們每天拼命地幹活,三十人愣是幹完了五十人的活,趕在工期前完工。

之後我們越來越勇,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發展壯大。

幾年的時間我就從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子,成長爲了一個年入千萬的包工頭。

這時我纔剛到三十歲。

成功之後,我再一次回到當初和老劉一起住過的出租屋。

我發現那裡有一個小夥子,他趾高氣昂地對我說:“你別想搶我的房子。”

他的模樣像極了當初的我,我笑了笑轉身離去。

估計他是看我衣着光鮮,一雙手就伸到了我的包裡。

我抓了他,學着老劉的樣子,把他帶回家教育。

我要將老劉的教誨一直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