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盜竊上千萬!兒子境外開賭城被殺,父親國內東躲西藏忙逃亡
西京津南宏達鋼廠,96年報警出現特大鋼錠盜竊案,被盜1000噸鋼錠。津南區刑警大隊接到報警,一時還不相信這麼大批鋼錠怎麼會丟失。
大隊長曲光明帶領人馬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材料廠鋼錠堆前擠滿了人,曲光明立即命令助手譚小輝道:“立即驅趕人羣,保護好現場,技術人員進場。”譚小輝答應一聲,領着人衝上前去。一面驅趕人羣,一面拉上警戒線。技術人員進場勘探。一會譚小輝帶着一個人走了過來,近前說道:“曲隊,這是廠後勤部趙部長。這是我們曲隊長。”兩人握了一下手。
曲光明說道:“什麼情況?說詳細點!”趙部長呼吸有些急促,矮胖身軀有些顫抖,平靜了一會說道:“曲隊,今天上午一上班材料庫來電話說,二公司昨晚拉走十五車鋼錠,上午又來拉十五車。問怎麼回事?我也感到奇怪,就去電話問二公司領導,昨晚是否派車拉過鋼錠,二公司領導說沒有,今天上午這纔派車過來。我又到材料堆倉庫覈實,昨晚確實有十五輛車拉走鋼錠,查看手續是僞造的。我馬上就給你們打去電話了。”
曲光明吩咐小輝給他做份詳細筆錄,他在現場四處看了看。地上車轍印雜亂無章,除了廠區前面筆直的大道,來往車輛很多。要想知道這十五輛車去往何處實在太難。
曲光明向小輝交代一下,就驅車來到二公司。來到二公司領導辦公室,見到公司領導屠安業總經理。屠總讓他坐在沙發上,明白來意,就將負責計劃的二人叫來。一個何錄,三十多歲小青年,文文靜靜,性格像個姑娘。另一個是黎桃,是個姑娘。性格豪爽,倒像個小夥子。望着這倆人,曲光明不禁搖搖頭。
曲光明見二人坐好就問道:“每天運輸計劃除了你們兩個人,還有誰知道?”黎桃搶先說道:“車隊隊長,我們都是每星期六下發下星期計劃,有變動電話溝通。”
“那領料單什麼時候開出呢?”
何錄低聲說道:“我們都是今天就將明天提貨單開好,領導確認後。車隊來取。”
“被盜前天車隊來取運貨單了嗎?”
“來了,車隊小張來的,我還跟他開會玩笑呢!”黎桃急忙說道。
“你們把事情發展經過詳細寫下來,一會我派人來取,並做個筆錄。”曲光明說完,跟屠總打個招呼便開車離開二公司。
站在大門口。曲光明掏出手機給副隊長耿國棟打去電話:“老耿,你那抽出兩個人,到宏達鋼廠車隊來,具體情況我跟他們交代,你那焚屍案有進展嗎?”耿國棟在電話裡回道人馬上派去,案子沒有進展。
撂下電話曲光明用力捋一把頭髮,擡腿走向車子,又回到盜竊現場。
宏達鋼鐵廠坐落在津南區,是家市百強企業。相鄰還有兩家鋼鐵廠,規模比宏達要小一些。圍繞這三家企業形成大小四五個村落,這些村落外地人和本地人夾雜居住,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五行八業幹什麼的都有。當地派出所提起這裡就頭疼,小偷小摸是常事,抓進去,放出來。過幾天他還偷。治安管理問題成爲難題。人員流動大,成分複雜,黃賭毒俱全。局裡曾組織幹警集中打擊好幾次,也抓進去不少人,沒過半年又死灰復燃。
曲光明來到材料廠,看着這一眼望不到邊的鋼錠。這都是錢啊!這些犯罪團伙怎能不動心呢!上億的錢就放在露天廣場上,這些人哪個見了不動心。以前,這裡也發生盜竊案件,但那都是工人身上夾帶和拉貨車輛私自偷竊放在車樓子裡,數量很小。像這次明目張膽組織十五輛車,盜竊千噸鋼錠。價值上千萬的物品。曲光明也是第一次遇見,可想而知盜賊多麼膽大妄爲!
晚上九點,大家一邊吃飯,一邊圍坐在會議桌前。刑警隊是個二層建築,一樓宿舍,二樓辦公。樓前是停車場,一個七百平米的大院子。這時,曲光明走進二樓左側會議室,把方便麪盒往桌上一放,邊吃邊說:“誰先來?詳細點!”技術科李旭東喝了水說道:“隊長,根據車轍印和現場盜竊情況,初步認定來了十五輛長型大卡車,還有一輛皮卡小車。人員來了將近二十人,從西面鋼錠堆轉運,根據出泵單記載共運走1200噸鋼錠。價值2500萬元。我們又將提貨單對比一下二公司提貨單,單據是一樣的,上面領導簽字是僞造的。我彙報完了。”
譚小輝緊接說道:“我們跟現場目擊者瞭解,人數和車輛跟技術科說的一樣,只是,目擊者說這羣人大多數是外地人,都是生面孔,有山東口音和東北口音。領頭的是一個東北人,大高個,身體瘦弱,身邊跟着幾個大漢也是東北人。很兇,胳膊上紋身。到倉庫就把倉庫管理員和過泵員看起來了,還告訴倉庫夜班保安他們是二公司來提貨的,有正式手續,倉庫管理員也有懷疑,但看着這羣人架勢,他也不敢抗拒,就給他們裝貨發車了。
前後用了四個小時。我們按照曲隊吩咐到二公司,給兩位計劃員做了筆錄,平時,接觸他們提貨單的人員比較多,都是空白的。又沒有領導簽字,他們也沒在意,我們進去時,看見他們辦公室裡就堆着幾梱提貨單在牆角。大概情況就這些。”
偵查員鄧超平說道:“曲隊這面缺人手,我跟郝傑回來幫忙,我們去了二公司車隊。根據他們說他們沒有晚上派車去拉鋼錠,每次拉鋼錠都是白天去,這羣人他們也不認識。我們又問詢了夜裡值班人員,他們也證實晚上沒有車輛出車隊大門。我們去時提貨單還在車隊二班長手裡。證明他們還沒提貨。”
曲光明看大家不再發言。把方便麪盒子往邊上一放。說道“根據你們彙報情況來看,這夥人裡面有人熟悉貨場提貨程序,有多少人。而且,領頭的是一個膽大妄爲,善於謀劃的人。下一步我們要查找貨去哪了?人去哪裡?車去哪了?怎麼多車,人,物。不可能憑空消失了!找到車,就能找到人,找到人就能找到物。
所以,分三組查。小輝你帶一組查車。你們多跑幾家私人運輸隊,我估計領頭的是從哪裡僱車。超平你帶一組查物,主要看看其他兩個鋼廠和附近廢品收購站,這麼大量鋼錠不可能出市。白天路上車隊運輸鋼錠檢查站不會放行的。有頭腦的人不會冒這麼大險。我帶一組查從皮卡上下來的人,技術科疑犯畫像出來了嗎?一會給我,並下發各派出所配合。好了回家休息!”
第二天,大家還是在會議室,彙總結果是車找到了,都是附近私人車隊車輛,只是說一個高瘦男人僱車要拉貨,給他們看畫像說就是這個人。對這個人其他情況不瞭解,用完車運費也付清了。物也找到了,有六車賣給了其他兩家鋼鐵廠,其餘都是四家廢品收購站,也都當場結清貨款。都說是一個姓魏的幾天前聯繫他們的,說有鋼錠要賣。去他經營的廢品收購站沒有找到人,夥計說老闆回老家了。老魏老家是山東的。
曲光明今天聽到這些心裡清楚。這個盜竊案頭目不簡單,事情辦理得乾淨利索,不拖泥帶水。他今天拿着畫像去二公司車隊,讓師傅們辨認。一無所獲,都說沒見過。他心裡納悶這是一幫什麼人?做了案子卻不留痕跡,他不信世上有這種人!
曲光明擔心錢已經到手,疑犯會迅速離開案發地逃離。如果這樣,這個案子就會拖下去,時間越久,案子越難破。可是,短期案子從哪裡突破呢?現在,僅有線索是廢品收購站魏頭,那就派人去山東抓他。
就在曲光明焦頭爛額忙盜竊案時,一輛灰色吉普車上,瘦高男人和三個大漢坐在車裡,還有四大提包放在後背箱裡。他們沒有走高速,而是穿越在城鄉道路上,瘦高男人叫閆奎,今年27歲,佳木斯人。在當地也是一個出了名的狠人。年輕時,曾因一言不合就將對方捅成重傷,因當時未成年蹲了三年監獄。出來後,更加肆無忌憚,在佳木斯橫行霸道,打架鬥毆。被政府處理多次!
身邊這幾個跟他曾是獄友,現在是他小弟。跟他一起撈生活。開車的王四(外號)嘻嘻一笑對閆奎說道:“大哥。這趟活幹的漂亮,兩千萬一晚上到手了,這他媽的比搶銀行痛快!”
閆奎斜眼看了一眼王四說道:“閉嘴吧!要不是我老爸謀劃的好。我們能那麼順利嗎!”
“是,是。閆叔是高人!佩服!”王四趕緊說道。
這時,車子開到唐山市遷安縣惠民小區二號樓下,三人把車停好,拿好袋子。快步來到三樓門前。閆奎輕釦一下門,門打開了,三人魚貫而入。房內客廳有沙發和電器櫃,窗簾遮掩得嚴實,屋裡燈光有些暗淡,中間沙發上坐着一人,他就是這起盜竊案主謀閆江龍。
閆江龍52歲,身高1.9。面容清癯,身材消瘦,初次見面會以爲他是個讀書人,只是臉上有一處刀疤,從鼻樑處劃過臉頰直到耳垂。使他既破了相又面露兇相。
三人放下包袱,圍定他坐好。
閆江龍問道:“事情處理得怎樣?”
“爸!錢我們已經帶回來了,一共2100萬,車和司機也都打發了,用了100萬,帳也結清,沒有留下痕跡。給咱介紹銷路的魏頭給200萬,也已打發回老家了。留下一個人在原處探聽消息,我們就趕回來了。”
“好,處理得很好!現在是你們幾人趕回佳木斯,你們都露過面也馬上回佳木斯,這面有動靜立刻出境。你們帶走1000萬,明白嗎!”閆江龍低沉說道。
閆奎焦急地說道:“爸,你不走嗎?這裡離西京市這麼近,很危險啊!”
“我知道,但我有事要辦,耽擱一兩天我就走。我都安排好了。不用管我。”閆江龍平靜地說道。閆奎四人互相看了一眼,清點一下錢數,拿着兩個包袱拉門走了出去。
閆江龍從窗簾縫處看他們四人開車走遠,取出50萬元錢,其餘包裹裡的錢,他都藏在臥室牀鋪暗箱裡。弄好這一切。他開門出來直奔房產中介,房產中介小劉見到閆江龍,熱情迎上前去“閆師傅,您好!您有事?”
“哦,小劉啊!有事。你給我租的房子,我住着很好。我跟朋友借了些錢想買下它,你看行嗎?”閆江龍說道。小劉欣喜若狂地說道:“沒問題,我馬上聯繫房東,您稍等。”經過詳細磋商,閆江龍與房東購買協議終於簽訂。後面事情閆江龍都交代小劉辦理了。看着提包裡剩下的10萬元。他走向郵局大門。
他來到郵局電話間,撥通電話:“高明,是我。你來趟遷安,我在這等你,打輛出租車要快。”對方答應一聲。
閆江龍撂下電話,四處看了一眼。來到櫃檯問道:“同志,我想給家匯款,辦什麼手續?”“哦,你把這單子填好,我給你辦好!”營業員答道。他拿過單子仔細填寫起來,收款人:焦惠華。收款地址:鶴崗市。金額:十萬元。末尾他又寫道:我跟兒子在外面一切都好,不用掛念!
曲光明將去山東樂陵的人派出後,還是覺得什麼地方有遺漏。他總是感覺二公司內部有知情人,怎麼會沒人認識這羣人呢?可是,提貨單和手續盜竊團伙爲何知得如此清楚?他又叫上小輝,再次來到二公司車隊,見到胡隊長說明來意。胡隊長考慮一下就叫來幾個在家老司機,老司機重新又看了看畫像還是搖頭。曲光明剛要起身離開,這時,一位馬師傅說道:“你們看這個人像不像閆江龍啊!”幾個人又仔細看了看都說還真像。待幾人離去,曲光明問胡隊長,這閆江龍是誰?
胡隊長給曲光明倒杯茶。然後說道:“這個閆江龍原來是這裡司機,是哈爾濱人,三年前在這,跟這羣老司機很熟,這人平時很隨和,也大方。很講哥們義氣,這裡有幾個人跟他關係很好。他臉上有一刀疤,大家都叫他疤臉。三年前,辭職回老家了。”
曲光明聽完這番話內心高興,這就證實有內鬼的猜測。趕緊說道:“案發後,有誰請假離開過?”胡隊長翻看一下案頭紙張說道:“高師傅和蔣師傅。都說家裡有事!請假一天。”
“把他們家地址給我,我們調查一下。”
曲光明和小輝拿着地址驅車前往蔣師傅家,到了蔣師傅家一扣門,出來一中年男子問:“你們找誰?”
“我們找蔣師傅。”
“我就是。有事嗎?”蔣師傅疑惑問道。小輝看了一眼曲光明。曲光明平靜地說道:“我們是刑警隊的有些事向你瞭解一下。你現在能跟我們走一趟嗎?”
“對不起,我老孃在生病,我特意請假照顧她的。明天上午行嗎?”蔣師傅爲難地說道。“那好吧,我們明天上午等你。”曲光明客氣地說道。
二人又駕車上路,不一會就來到高師傅家樓下,這是一棟紡織廠宿舍樓,老式筒子樓,幾家混用一個廚房的單元樓。樓道里堆滿了雜物,曲光明他們躲過這些障礙,找到高師傅家。敲門出來一中年婦女,手裡還拿着毛巾。看着二人問道:“你們找誰?”
“請問這是高師傅家嗎?”
“是啊!你們是幹什麼的?”中年婦女疑惑地問道。
“大嫂,我們是警察,你不要緊張,我們就是向高師傅覈實幾個問題?他在家嗎?”
高師傅老婆叫邢麗,“今天上午就離開了,說他唐山親戚家裡有喜事,請他去一趟。我也不願搭理這些人,經常找他要錢,總給他打電話,我都煩死了。”曲光明趕緊打斷邢麗問道“他說具體地址了嗎?幾天回來?”“具體地址我不知道。那個死鬼說兩天後回來,誰知道啊!見了酒就沒命,真恨死人了。”曲光明見邢麗又要發牢騷,跟小輝使個眼色趕緊離開了高家。
二人回到刑警隊,曲光明就吩咐鄧超平立即去哈爾濱查找閆江龍此人,又吩咐張慶福在家盯住高明,只要他一回來立刻帶到刑警隊來。安排完後,扭頭告訴譚小輝:“加滿油,帶好裝備,我們先去唐山,後去哈爾濱!跟家裡打聲招呼。”小輝答應一聲跑出門外。
曲光明靠在沙發上,感覺自己有些累了。一想到即將出差,拿起電話:“雅芬,我!我要出去幾天,孩子早上你送吧!辦完事我就回。”
“行!你在外面小心點,都四十多了,不年輕了,讓年輕人多幹點。”
“知道了,別囉嗦。孩子爺爺吶,這星期三複診,你帶着去一下啊!”雅芬在電話裡一再答應,曲光明這才撂下電話。
從財務室拿到5000元錢,曲光明走出大門。見譚小輝正在檢查車輛。曲光明心喜:這小子,是個有心人。他開門上車,對剛坐在前面的小輝說道:“慢點開,我可交給你了。”小輝嬉笑說道:“放心吧,頭。保管你一覺醒來到唐山。”說着啓動了車子。
這時,遷安縣吉安旅館202房間裡。高明正坐在沙發上,焦急地等待着閆江龍說話。自從在他們約定火車站見面,到來到這個旅館。閆江龍就沒對他說過話。閆江龍把事先準備好的酒菜拿出來擺在茶几上,又滿了兩杯酒舉起一杯。高明也連忙端起酒杯。閆江龍說道:“兄弟,多虧這三年你給我摸情況,聯繫買家,費心啦,今天,哥哥先敬你一杯,來!整一口。”二人一飲而盡。接着閆江龍把一個皮包推給高明,說道:“這是我們說好的200萬,你拿着着!”高明欣喜若狂連忙說道:“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閆江龍問道:“兄弟,今後,你有什麼打算?”高明還沒有從興奮中醒來,喝了口酒說道:“大哥,我還沒有想好,這次出來我還是跟老婆說,我唐山親戚家有喜事纔出來的。”“兄弟,那個家我勸你不要回了,你想我們做出這麼大的動靜,公安早晚會查到你那,太危險了!”閆江龍提醒道。
高明手有些顫抖,酒杯裡的酒濺到了外面。語氣顫抖說道:“大哥,那怎麼辦呢?我還有老婆和孩子。”“別慌!你現在有錢了,先到外面躲躲,風聲過後把他們接出去,在外地買套房生活。不比你現在生活強嗎!”閆江龍安慰道。
高明一想到他那擁擠不堪的樓房,累死累活也掙不了多少錢工作和整天埋怨他廢物的老婆,又看了看地上裝着200萬的包,點點頭說道:“聽大哥的。有了錢,我怕什麼,他M的!”“喝完酒,你馬上就走,要是晚了,你可就走不了。儘量躲到邊境近些,一有風聲立馬出境。明白嗎?”閆江龍又囑咐道,高明聽罷一直點頭。
高明走在路上,被風一吹頭腦有些清醒。他看了一下表,晚上八點,來到火車站。他來回搜尋來往車次,看到有一列開往西安,凌晨一點路過。他暗想:先到西安再說,離開這是非之地。提着這包錢心裡忐忑不安,他不敢在車站久留,看到對面有一家西式快餐,他走進去找個僻靜的地方點份餐坐下,等候列車到來。
曲光明在刑警隊查到高明唐山親戚家地址,到唐山也是抱着試試的態度,看高明是否在唐山。只要抓住這個高明,案子就會柳暗花明。他內心確定這個高明就是這起盜竊案的內鬼。結果令他大失所望,高明親戚說沒有見到高明,自己家裡也沒有人結婚。曲光明十分納悶這個高明爲何說謊要來唐山呢?他一時琢磨不透,時間也不允許他耽擱,他命小輝馬上開車向哈爾濱趕路。
閆江龍打發走高明,自己又回到惠民小區電話亭。他給房產中介小劉打去電話,告訴他自己要出趟遠門,辦好手續後先擱在房產中介,自己回頭來取。小劉滿口答應,並告知他一切放心。閆江龍撂下電話,仔細思索一下。來到樓上家裡,自己收拾了幾件衣物,又從牀底取出30萬元錢放在一起。環視一下屋子,確認沒有遺漏,這才輕輕打開門,看了一下樓道,沒人!鎖上房門,快步下樓走了出去。
來到小區路口,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說道:“師傅,我有急事,去一趟佳木斯。”“大叔,路途有些遠,錢要收多點。”出租司機是個小夥,解釋的說道。閆江龍無所謂地說道“錢高點沒事,快點到就行!”“好嘞,您坐好。走了!”小夥子高興地說道。
哈爾濱市局刑偵大隊辦公大樓裡,鄧超平和助手查找了一整天,叫閆江龍不少,可是,年齡和樣貌卻對不上。二人正一籌莫展時,曲光明他們來到了這裡。曲光明跟當地領導見完面後,看着幾人垂頭喪氣的樣子。對他們說道:“走吧!陪我們吃頓飯吧,回頭再說吧。”幾個人跟在他身後來到附近一家慶餘酒家,幾個人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鄧超平拿過菜薄點菜。
曲光明邊抽菸,邊看着窗外來往人流,現在正是中午時分,本地人都在急忙回家,而外地人則逛街和進美食城。他突然看到過來一輛灰色轎車,從車上下來幾個人。走進了對面一家新思特火鍋店,曲光明愣了一下,忙對幾人說道:“小輝,你去刑警八隊叫人,對面新思特。”隨後他衝了出去,鄧超平等人見此情景,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飯店老闆見狀趕過來嘴裡喊道:“還沒結賬呢!”小輝連忙亮出警徽說道:“我們有急事,回頭給你結婚。”老闆立即後退一步讓開了。
鄧超平一邊跑一邊問曲光明:“曲隊,怎麼了?”“那幾個首犯,進這個火鍋了。”曲光明回道,隨手從腰間掏出手槍。其餘三人也欣喜若狂,沒成想這麼巧遇上了。緊跟其後進到火鍋店。
曲光明一進入火鍋店,就見到大廳有兩桌人吃飯,沒有閆奎他們。鄧超平跟吧檯小姐亮出警徽和畫像,吧檯小姐說在二樓101雅間,幾人快速摸了上去。
閆奎幾人今天也是來刑警八隊打探消息。有個朋友是刑警,約好中午在新思特火鍋店吃飯。沒想到會撞見曲光明他們,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查到哈爾濱。但他們還是有所準備,買了車,也購置了槍!
閆奎幾人剛剛把菜上齊,正等朋友到來。突然,房門被撞開,幾個人拿着手槍衝了進來,口中喊着“都別動,趴下!”閆奎稍微愣了一下,知道不好猛低頭下蹲,隨即掏槍衝着門口就開了一槍,見門口幾個人全蹲下身去,他大喊:“跳窗!”緊跑幾步推開窗子,他就跳了出去。
曲光明他們衝進去一剎那,就見幾人驚慌失措,剛想進一步制服他們。槍響了,壞了!他們有槍。曲光明想到,又見有人跳窗,他忙擡頭舉槍瞄準第三個跳窗人大腿就是一槍,只聽"啪"那人瞬間癱軟在地上。待他們衝到窗子前,那兩人已跑沒影了,鄧超平拽起地下受傷的說道“走,刑警隊!”這時,小輝等人也趕到了,封鎖了現場。
閆奎二人一瘸一拐地跑出100多米,攔下一輛轎車。用槍指着司機下車,閆奎他們上車,車子向北竄去。王四驚慌說道:“大哥,鬼子六(外號)沒跟上來,恐怕掛了!”“你他媽的開好車,先顧自己吧!快,回佳木斯,要不一會警察就摸上來。”閆奎氣哼哼說道。今天,他們剛剛開車來到哈爾濱,就撞上刑警隊人,真是晦氣!“大哥,車和裡面30萬不要了?”王四着急問道。“你豬腦子,你不要命了!車和錢現在都在警察手裡,你找死去。”閆奎衝王四喊道。王四不敢吭聲,車子飛快地向佳木斯駛去。
曲光明他們立即突審被抓罪犯,剛被包紮好傷口的鬼子六,嘴裡直嚷嚷疼,還不住掙扎,雖然,他被綁在刑訊椅子上,也是弄得椅子叮噹亂響。曲光明走近時,醫生叮囑道:“時間不要太長,子彈還沒有取出,耽誤長了那條腿就廢了。”曲光明點點頭。
鬼子六見有人進來,就大喊:“你們虐待人,快給我治傷!”曲光明看看他說道:“告訴我一切,我馬上就叫人給你治傷,你這是何苦呢!人家都跑了,留下你受罪,還是說了自己能保住這條腿,還能少判幾年,怎麼樣?”鬼子六低頭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腿傷。就竹筒倒斗子說個一清二楚。
曲光明欣喜萬分,終於將這夥人摸清了來路。
曲光明離開審訊室時,叮囑小輝一會帶鬼子六去看病,看好他。曲光明來到刑警八隊張中隊長辦公室,跟張中隊長彙報情況。張中隊長和曲光明商議一下,做出決定:1:封鎖出哈爾濱各路口,不讓閆奎出去。2:沿他們逃跑路線,調動警力圍堵。3:曲光明帶人前往佳木斯,並通知當地警方配合。4:繼續審訊鬼子六,已有情況及時聯繫。曲光明叫上鄧超平等人,開着兩輛車向佳木斯駛去。
閆奎他們一路狂奔,中途闖過幾個紅燈,警車隨後就跟了上來。閆奎一看這樣下去不行!急命王四拐入岔道,將車橫在路中央,又向警車開了幾槍。後面的人不再敢靠近。二人又趁機鑽入一輛出租車裡,又向佳木斯方向奔去。快到出城路口時,閆奎他們下了車,閆奎看了看四周,有幾處民房,不遠處還有家旅館,門前有個餐館正在營業,有幾張桌子擺在門前,幾個食客正在吃飯。
閆奎看看天要黑了!就對王四說道:“我們先吃點飯,天黑再走!”王四驚慌說道:“大哥,後面還追我們那,快走吧!”“你懂個屁,這是去檢查站找死啊!天黑我們偷偷摸過去,懂嗎!”王四連連點頭。二人走進飯店剛剛坐下來,就見幾輛警車呼嘯駛過,二人摸着頭上汗驚歎好險!
同時,閆江龍坐在車裡已經12個小時了,他看車子進入到哈爾濱市南崗區,就同出租車司機蒙毅說道:“兄弟,咱們歇會吧!你也夠累的了,我們找個地方吃個飯!歇歇了。”這一道路上兩人已經很熟悉,蒙毅很健談跟閆江龍聊不少趣聞。蒙毅去停車,閆江龍走進一家康進餐館。閆江龍點了幾個東北菜和米飯,給自己點了二瓶啤酒,給蒙毅點了一瓶飲料。這時,蒙毅走進來說道:“叔啊!我停車時,看到路口警察挺多,不知出啥事了?”閆江龍這才擡頭透過窗戶向外觀看,路上警察是漸多!
這時,夥計正端菜上來。閆江龍問道:“夥計!這裡出什麼事了嗎?怎麼多警察?”“你們哪知道,今天中午在刑警隊門口發生槍戰了,抓住一個,跑了兩個。正在全城大搜捕吶!主犯畫像還在收銀臺貼着呢!”夥計說道。
閆江龍起身來到銀臺,看到閆奎的畫像貼在那,他心裡咯噔一下,連忙退回剛纔坐的地方,將口袋裡眼鏡戴在臉上,又故意來到角落裡坐下,蒙毅也不知發生了什麼,疑惑地跟着來到角落。閆江龍低聲說道:“你先吃飯,我看見了通緝犯畫像,是我認識的,這是5000元錢,車費和飯錢,一會你結賬。我先走了,以後有人問你,就說沒見過我!”還沒等蒙毅明白怎麼回事,閆江龍就快步走出飯店,消失在黑暗中。
閆江龍步行兩條街,見到一輛出租車。他走過去問道:“師傅,去集賢縣多少錢?”“打表就多了,你給1200元,夜路不好跑,我還要在那住一下,明天早上才能回來,當誤活。行嗎?”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說道。“那好,咱就走,我有急事,不然我也不會幹夜路。”閆江龍說道。車子發動了,向集賢縣開去。這是他跟兒子約好出現問題時,兩人見面的地方。
他沒有想到警察這麼快就找到了閆奎,更沒有料到閆奎會跟警察發生槍擊。他心裡暗想:該讓閆奎他們躲出去了,自己也要隱藏起來了。高明和老魏頭,很快就會被捕。到時,他的通緝畫像就會張貼的到處都是。一天沒有吃飯,他有些累和餓了,他讓司機在麪包店停一下,下車買了兩個列巴和幾瓶礦泉水,重又鑽進車裡向集賢縣駛去。
閆奎和王四兩人草草吃了口飯,閆奎來到旅店前臺問道:“服務員,有電話嗎?”“在樓梯邊,有個電話亭。”服務員告訴他。閆奎來到電話亭,投幣進去,撥通號碼等了一會裡面傳出“喂,誰呀?”閆奎聽出麻球(外號)聲音。就低聲說道:“我,趕緊帶上傢伙和錢離開那,老地方見!”“是,大哥。”麻球趕緊答道。閆奎撂下電話,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跟王四使了個眼色,二人前後走出旅館大門。
兩人趁着夜色的掩護,悄悄地來到檢查站附近。看見一隊武警戰士正檢查來往車輛,四個路口都封閉檢查。兩人只好離開檢查站100多米,蹲在路邊坑裡思考對策。這是山路,檢查站兩邊都是大山,翻山過去那要兩天時間,何況他們又不熟悉山路,進去迷了路幾天就甭想出來。閆奎突然看見一輛運送豬崽車緩慢開來,閆奎一揮手,自己搶先跑到車尾跳了上去,王四一看也隨後跟了上去。
他們二人趴在豬籠下面,身底下是一層豬糞和尿液,發出一陣陣作嘔的腥臭,王四剛要起身卻被閆奎死死按了下去。車子慢慢停了下來。兩個武警向車子走來,司機是一個矮小體廋的中年人,慌忙將自己的證件拿出來交給一位武警,並膽怯地看着全副武裝的武警,武警看了看證件,走上下打量一下他,隨手還給他證件。
仔細檢查起車子來,先是搜查駕駛室,又走到裝滿豬簍的車廂,用手電反覆照着,豬在燈光照射下發出哼,哼地叫聲。二武警對視一眼,一擺手!司機點頭哈腰地上了車,徑直向前駛去,出了路口遇見斜坡拐彎時,就見二人從車上跳了下來。貓着腰跑進路邊草叢中。
曲光明他們驅車飛馳在去佳木斯路上,從鬼子六嘴裡得知,他們幾人作案後就回到了佳木斯市,一直就住在安慶小區六號樓一層101室,期間,閆奎和王四出去買了車子和槍支彈藥。等候閆江龍來佳木斯,並計劃風聲過後,就去西北開礦。今天,他們三人來哈爾濱來見朋友打探消息。又瞭解到他們手上有兩支長槍和四支短槍,和兩部車。錢就在佳木斯那輛車裡。
曲光明臨行前,給當地警方去電話說明,當地派出所立即包圍安慶小區六號樓,疏散人員,不要進攻。對方有武器,要格外小心。當他們趕到安慶小區時,已是夜裡二點。六號樓被武警團團圍住,樓口被探照燈照地雪亮。
隨後哈爾濱警方立刻與佳木斯領導進行聯絡,幾人臨時開會處理警情。佳木斯領導王局先說道:“我們接到你們電話,就對這裡實施疏散和包圍,並對裡面喊話,初步得知裡面有兩人,一個叫劉鵬,外號(麻球),是一個殺人犯,身上揹着二條人命。現在還在通緝中。另一個是趙凱,外號(大壯)是個盜竊犯,被關押過五年。武器情況不清,在包圍期間屋裡曾向外面打了兩槍,再有屋內電話線已經剪斷,他們無法對外聯繫。”曲光明點頭說道:“我們再喊次話,如果他們還不繳械,就只有強攻了。”哈爾濱刑警八隊隊長江波也說道:“這二人都是窮兇極惡的罪犯,不會輕易放棄抵抗的。”三人一致同意強攻。
麻球接到閆奎電話後,推醒睡覺的大壯。麻球對他說道:“穿好衣服,我們走,老大讓咱們到老地方見他。”大壯翻身起牀邊收拾東西邊問道:“出事兒了,怎麼老地方見?”兩人正說着,突然聽着門外一陣人聲雜亂,麻球從窗子探頭一看,好幾輛警車停在門外,下來一羣警察和全副武裝的武警。
麻球和大壯立即從皮包裡拿出五連發槍,並往腰間別了一把五四手槍。麻球對大壯說道:“兄弟,看來我們今天走不了。一會他們一進攻,你就趁亂從後窗跑,車就在後面停着。我是不能讓他們抓住,抓住就是個死,不如我就跟他們拼了!”大壯點點頭。
曲光明見再次喊話屋裡人沒有應聲。佳木斯領導一揮手,武警戰士分別從窗子和門口往裡衝,就在這時,屋裡向門和窗同時射來了子彈,幾聲槍響,都打在武警戰士的盾牌上。十幾名戰士一齊涌進屋裡,手中的衝鋒槍已開火。
麻球躲在牆角還負隅頑抗,頓時,身上就連中數槍,躺倒在地上。正這時,屋後也響起了槍聲,大壯邊跑邊開槍,他來不及上車,剛跑出十幾步,就被武警戰士打中右腿,他回身連開三槍還要跑。突然,一顆子彈飛來正中前胸,他身子一趔趄撲倒在地上。
曲光明他們得到報告,二名罪犯被擊斃,繳獲兩支長槍和兩支短槍。屋內沒有被盜錢財。又下令四處搜索,同時,將兩罪犯屍體帶回佳木斯刑警隊,留下派出所人員看守房子。曲光明他們集結撤離。
他們剛剛撤離安慶小區,閆奎二人就摸到這裡。兩人跳下運豬貨車,趕緊脫去一身髒衣服,還好這是秋冬季節,兩人還有秋衣秋褲暖身,不然非凍壞不可。二人見不遠處有一山村,就偷偷摸進村,這時,天已摸摸亮。他們看到一家院子裡晾着衣服,王四悄悄溜進院子,偷了幾件衣服。兩人穿上又來到公路上,攔下一輛灰色大卡車,給了司機500元錢,這才又奔佳木斯而來。閆奎始終惦記提包裡的錢,所以,他要不顧一切要到安慶小區看看。
現在,他們兩人穿戴農民衣着,在運豬車上弄得頭臉污穢不堪,旁人見了都躲他們老遠,閆奎暗自高興,所以也就大膽來到安慶小區,得知公安剛剛擊斃麻球和大壯,兩人就貓在7棟樓牆角處,見大隊人馬陸續撤離。這才向六號樓走去。
他們見門口有輛警車,就從側面迂迴到樓後,見那輛車還在,二人急忙上了車。剛剛發動車,就看一個警察向他們走來,王四焦急地扭過頭來問道:“大哥,怎麼辦?”“我槍裡沒子彈了,開車撞他。然後,開車跑!”王四猛踩油門衝了過去。這個警察只是看見二人可疑想上來檢查。沒成想車子向他撞來,他急忙躲閃,車子還是從腿上壓過去了。他一聲慘叫!前面警車聽到動靜趕了過來。見狀一人下車救治,一人駕車追了上去。
王四駕着車東拐西拐,也沒有甩掉後面的車,他對閆奎說道:“大哥,你在前面拐角下車,我再帶他們跑幾條街,我也下車。到老地方找你!中午不見我,你就走,別等我,我們哥幾個家裡就拜託大哥了!”閆奎點點頭,拍拍他肩膀。見前面拐角就要到了,一開車門跳了下去。閆奎剛剛在拐角處藏好身,後面車子就飛馳而過!
閆江龍下午三點多到了集賢縣紫雲家園7號樓2層203室。他爲了實施這個盜竊計劃,共租住了三處住房,唐山,佳木斯和集賢三處。集賢這處只有閆奎知道,這是防止意外發生的落腳之處。
他不知閆奎能否安全來到這裡,只是做好出境準備。他聯繫好蛇頭,偷渡俄羅斯!蛇頭收了他給的20萬,告訴他明晚10點有車等他們過時不候。辦完事,他買了幾個菜,一邊喝酒,一邊等閆奎。晚上七點,電視裡傳來佳木斯市新聞“今日上午,警察圍攻悍匪發生槍戰,當場擊斃二人。”他手中酒杯停住了,看到沒有閆奎這才慢慢放下杯子。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策劃了三年,費盡了心力。可是,這才一個星期他們就被逼上絕路。警察的抓捕速度實在太快了,他無奈的躺倒在沙發上。
突然,房門輕輕釦響三下。閆江龍機靈一下坐起來,低聲問道:“誰!”“爸,我開門!”是閆奎的聲音。閆江龍快步來到門前打開門,閆奎和王四閃進屋來。王四駕車在路上奔跑,見後面車子緊追不捨。他想到一個他經常去的地方,那裡衚衕縱橫極易迷路。
他一打方向盤就拐進了衚衕,七轉八轉就甩掉警察車子。他把車子放在拐角處,不敢再開這車子。走出衚衕攔住一輛出租車去跟閆奎會合,閆奎在他們約定的一個停業機修廠院裡正等的不耐煩,看見他過來,示意他不要下車,連忙上車跟司機說道:“去集賢縣紫雲嘉園。”二人就來到這裡。
三人都坐在沙發上,沒有人說話。閆江龍給他們二人各倒杯酒,端起酒杯一口喝下。二人也都喝乾,閆江龍看看二人說道:“孩子們,到如今你們只有先出去避避了,事情我都聯繫好了。明天晚上10點,閆奎你去找老江,他會安排你們出境。錢我已經給他了。你們在這裡好好休息吧!把錢二人都捆在身上,這可是弟兄們用命換來的,明白嗎!我出去給你們準備些食品,你們不要出去!”
閆奎急切問道:“爸,你也要走啊!鬼子六被抓。事情肯定全說了!您也很危險,不能再耽擱了。”“唐山那面房子,他知道嗎?”閆江龍問道。閆奎回道:“上次只有我,王四和麻球,大壯知道。他們倆掛了,就只有我們知道。”“好!我現在要去鶴崗一趟,把你媽和妹妹搬去唐山,那面房子我已買下。就是我們都出事了,他們也能生活啊!懂嗎!孩子。”閆江龍安撫說道,見閆奎還要說什麼,閆江龍用手製止了他,開門走了出去。
閆江龍來到街上,警車時常呼嘯駛過。他心裡明白形勢愈加嚴峻,他扶了一下眼鏡,又用圍巾遮住臉。這才向對面菜市場走去。當他再次走進屋裡,這二人已經鼾聲如雷了,他把東西放好,從客廳櫃子裡取出紙筆,給閆奎留下老江地址和囑咐的話。放在茶几上就開門走了出去。他知道要趕緊去鶴崗,不能再耽誤了。再晚一步家人就會跟着遭殃。
曲光明他們回到佳木斯刑警隊,剛吃完一頓飯,就聽說閆奎他們搶車逃跑,還壓傷警察。趕緊幾人商量調集人員進行全城大搜捕。連着三天連續追擊,曲光明他們被安排休息,他們也實在太累了,幾人頭一沾枕頭就呼呼睡去了。這也給閆江龍回鶴崗市可乘之機。
閆江龍步行來到朋友李茂的機修廠,見李茂正在辦公室看電視。他就推開門走進去,李茂一見他,剛要開口閆江龍用手製止了他,低聲說道:“我放你這吉普修好了嗎?”李茂壓低聲音說道:“你好大膽子,這時還敢往我這來,快走,到前面樹林裡等我!”
閆江龍剛到樹林一會,李茂就將車子開了過來。一下車就把鑰匙遞給他,閆江龍將兩萬元錢遞給他。說道:“謝了,我一開走,你就報警。別給你添麻煩!”“說啥話!我們多年弟兄,不過你這次玩得有些大,趕緊跑路吧!晚了,你可走不了。”閆江龍快步上車,回頭看了一眼。車子就飛快開走了。
一路狂奔,夜裡十二點左右。閆江龍到了鶴崗市家睛小區二號樓,將車停在樓下。拿出鑰匙,悄悄上樓來到三樓302室門前,打開門走了進去。這時,老伴焦惠華從牀上醒來,見閆江龍來到面前,剛要起身說話。閆江龍開口說道:“你跟小敏趕緊起牀,收拾東西,我們走!別問爲什麼?去做就是了。”焦惠華平時就怕閆江龍,也就沒敢吭聲,趕緊起身到旁邊那屋叫醒女兒。
母女二人急忙收拾停當,拿着隨身物品跟着閆江龍來到車旁,車子剛剛駛離家晴小區。警車就呼嘯而過進入小區,閆江龍一驚暗歎:好險!他一路不歇,徑直奔向遷安縣惠民小區。車子13個小時後,停在樓下閆江龍帶她們來到房間。母女倆驚魂未定,也不敢多問。
閆江龍讓焦惠華做飯,大家也都很餓。吃完飯,閆江龍對焦慧華說道:“你跟我來!”來到臥室,打開牀鋪,底下鋪滿錢。焦惠華驚訝地問道:“他爹,這錢怎麼來的?”閆江龍就將事情始末告訴妻子,和閆奎已經出境。一再叮囑妻子讓她們在這裡生活,避避風頭。不論閆江龍他們出什麼事也不要露面!他妻子淚流滿面看着他,閆江龍囑咐她不要讓女兒知曉,妻子點了點頭。閆江龍這才倒頭就睡,焦惠華看着丈夫,心疼的拿過被子蓋上。
事隔十年,曲光明已經升爲西京市公安局長。但當年那起盜竊案,一直令他難以釋懷。當初,他們四處搜捕閆江龍和閆奎,很長時間沒有消息。高明和老魏頭卻在這段時間分別在山東青島和西北蘭州抓獲。贓款也一起繳獲,也已經進行處理。而就是閆江龍和閆奎沒有抓獲,這案子就沒有結案!成爲曲光明心中的痛。
進入2015年,隨着科技進步。全國信息聯網,閆江龍的信息浮出水面。曲光明得知這個消息立馬趕往江西上饒市人民醫院,旅途中曲光明得知,閆江龍身患重病被人送到醫院看病,因所持身份證是假的,根據指紋識別查出他就是通緝要犯。
曲光明來到醫院,推開病房門見到閆江龍面黃肌瘦躺在牀上,邊上有兩位警察守候。曲光明從醫生嘴裡得知,閆江龍已是癌症晚期。生命將不久終結!就走到牀前坐下,閆江龍看了看他說道:“曲隊,我在電視上見過你,十年了,我們終於見面了。我認罪。你問吧!”“我就想知道這些年,你和閆奎的情況,還有贓款現在在哪?”曲光明直截了當地說道。
閆江龍嚥了口水說道:“五年前,我聽東北朋友說,閆奎在俄羅斯開設賭場,跟人爭地盤。發生火併,被人開槍打死了!你可以去核實。我這些年東躲西藏,去過很多城市。來到這病倒了,也給你們抓住了。我出來時,帶在身上五百萬,現在身上還有三百多萬。其餘,四百萬我給了我妻子留下了。現在她們是否還在不在遷安縣,我就不知道了。這些年我沒有聯繫家裡。”
曲光明又問詢一些案件細節,就離開醫院來到上饒市刑警隊,馬上通知遷安縣刑警立即抓捕焦惠華她們,幾個小時過後傳來消息。2013年,焦惠華陪女兒去美國留學去了。當地房子已經變賣。曲光明將這個消息告訴閆江龍,閆江龍聽罷長嘆一聲,緊閉雙眼不再說話。等曲光明他們回來三個月後,上饒警方傳來消息,閆江龍在醫院去世,骨灰已經運回佳木斯,交給他姐姐安葬。
曲光明站在窗前,凝視遠方江裡過往船隻,不禁感嘆:人生無常,閆江龍好像得到錢財,可是這麼多年流亡生活,也奪去了他的生命。自己臨死沒人陪伴,孤獨寂寞死去。怪不得他長嘆而去。
人生幻化成空,只有身邊幾份親情值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