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大伯強佔我家菜地蓋房,對我爸大打出手,現在他指責我不厚道

01

在我們陳家,有四兄弟。大伯陳國強,二伯陳國平,我爸爸陳國安,還有小叔陳國泰。小時候,他們感情深厚,在村裡是出了名的和睦家庭。

"國強,你看着點弟弟們,我和你爸下地幹活去了。"奶奶經常這樣囑咐大伯。

"放心吧,媽。我會照顧好他們的。"年輕時的大伯總是這樣滿口答應。

那時候,四兄弟常常一起在村口的大榕樹下玩耍,打鬧,分享從地裡偷摘來的瓜果。誰能想到,這樣親如手足的兄弟,日後會反目成仇?

家境的貧困,迫使四兄弟不得不早早地外出打工。大伯去了廣東,二伯去了浙江,小叔去了江蘇,只有我爸留在了家鄉。

"老三,你留下來照顧爸媽吧。"臨走時,大伯拍着我爸的肩膀說,"等我們賺到錢了,一定會回來的。"

時光飛逝,轉眼間二十年過去了。這天,我正在院子裡幫媽媽晾曬衣服,突然聽到一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三弟!三弟妹!我回來啦!"

我和媽媽同時擡頭,只見一個略顯發福的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門口,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

"大哥?"媽媽愣了一下,隨即驚喜地喊道,"老陳!快出來!你大哥回來了!"

爸爸匆匆從屋裡跑出來,看到大伯時,眼睛一下子就溼潤了:"大哥,你可算回來了!"

兄弟倆緊緊擁抱在一起,彷彿要把這二十年的分離都彌補回來。

大伯拍着爸爸的背,哈哈大笑:"三弟,這些年辛苦你了。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

爸爸擦了擦眼淚,笑着說:"大哥,你可是胖了不少啊。看來這些年過得不錯?"

大伯得意地挺了挺胸脯:"還行吧。在廣東做了點小生意,賺了些錢。這不,想着回來看看,順便......"

他話鋒一轉,神秘兮兮地說:"三弟,我有個想法,想跟你商量商量。"

爸爸熱情地說:"大哥有什麼想法儘管說,我們兄弟還能有什麼不好商量的?"

大伯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我們家後院的那塊菜地上:"三弟,我看你們家這塊地不錯啊。位置好,向陽,要不......"

爸爸的笑容僵了一下:"大哥,你該不會是想......"

大伯興奮地說:"沒錯!我想在這塊地上蓋棟房子。你看,我都這把年紀了,總不能一直飄在外面吧?再說了,蓋好了,你們也有個照應。"

爸爸的臉色變了:"大哥,這可不行啊。這塊地可是我們家的命根子啊。"

大伯不以爲然:"哎呀,什麼命根子不命根子的。現在誰還種地啊?蓋房子多好。"

爸爸堅持道:"大哥,這塊地雖然不大,但一年四季都能種菜。我們家的開銷,有一大半靠它呢。"

大伯皺起眉頭:"三弟,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啊。我這些年在外打拼,好不容易回來,你連這點地都捨不得?"

爸爸爲難地說:"大哥,不是我捨不得。實在是......"

眼看着氣氛越來越緊張,媽媽趕緊打圓場:"哎呀,大哥難得回來,我們先吃頓飯,慢慢聊嘛。"

大伯冷哼一聲:"行,那就先吃飯。不過三弟,你可要好好考慮考慮。"

我站在一旁,看着兩個中年男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心裡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02

那頓飯,吃得異常沉悶。大伯一個勁地說他在廣東的"豐功偉績",爸爸則心不在焉地應付着。飯後,大伯又舊話重提。

"三弟,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大伯開門見山地問。

爸爸嘆了口氣:"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這塊地對我們家真的很重要。要不......"

大伯打斷了爸爸的話:"什麼很重要?就這麼點地,能種出幾個錢來?你要是缺錢,我可以借給你。"

爸爸的臉色沉了下來:"大哥,不是錢的問題。這是我們家的根啊。"

大伯嗤之以鼻:"什麼根不根的。現在誰還靠種地爲生?你這思想也太落後了。"

爸爸被激怒了:"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家靠這塊地過活,怎麼就落後了?"

大伯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爸爸:"老三,你就是太死腦筋了。我告訴你,這房子我是蓋定了。你同意最好,不同意...哼!"

爸爸也站了起來,怒視着大伯:"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可是我家的地!"

大伯冷笑道:"你家的地?別忘了,我纔是長子!按理說,家裡的一切都該由我做主!"

爸爸氣得渾身發抖:"大哥,你這些年在外面,家裡的一切都是我在操持。你現在回來就想..."

"啪!"的一聲,大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爸爸臉上。

"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要不是我們幾個讓你留在家裡,你以爲你能有今天?"大伯咆哮着。

爸爸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大伯:"大哥,你......"

大伯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我告訴你,這房子我是蓋定了!你要是不同意,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大伯轉身就走,留下我們一家人目瞪口呆。

媽媽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爸爸:"老陳,你沒事吧?"

爸爸苦笑着搖搖頭:"沒事。只是沒想到,大哥會變成這樣......"

我握緊拳頭,心裡充滿了憤怒和不甘。誰能想到,血濃於水的親兄弟,居然會因爲一塊地鬧成這樣?

可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03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全家就被一陣嘈雜聲驚醒了。

"怎麼回事?"爸爸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門。

我跟在爸爸身後,只見院子裡站滿了人。大伯帶着一羣膀大腰圓的壯漢,手裡拿着鐵鍬和鋤頭。

"大哥,你這是要幹什麼?"爸爸的聲音有些發抖。

大伯冷冷地看着爸爸:"我昨天就說過了,這房子我是蓋定了。既然你不同意,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一揮手:"兄弟們,開工!"

那羣壯漢立刻衝向我們家的菜地,開始挖地翻土。

"住手!你們住手!"爸爸大喊着衝了上去。

我和媽媽也跟着衝了出去,試圖阻止這羣人的暴行。

"滾開!"一個壯漢狠狠地推了爸爸一把,爸爸踉蹌着摔倒在地。

"老陳!"媽媽驚叫着撲向爸爸。

我怒不可遏,抓起一塊石頭就要往那個壯漢身上砸。

"小兔崽子,找死!"那壯漢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

我疼得彎下腰,大口喘着氣。

"住手!都住手!"爸爸掙扎着站起來,衝向大伯,"大哥,你瘋了嗎?這是在犯法!"

大伯冷笑道:"犯法?我告訴你,這地方可沒人管得了我!"

爸爸抓住大伯的衣領:"大哥,你不能這樣!這是我們家的地啊!"

"啪!"大伯又是一巴掌打在爸爸臉上,"什麼你們家的地?我說過了,我纔是長子!"

爸爸被打得踉蹌了一下,但他沒有退縮,反而衝上去和大伯扭打在一起。

04

"老陳!"媽媽尖叫着。

我掙扎着爬起來,想去幫爸爸,卻被兩個壯漢攔住了。

眼看着爸爸在大伯的拳腳下節節敗退,我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和絕望。

就在這時,村長帶着幾個村幹部趕來了。

"住手!都住手!"村長大聲喊道。

場面這才稍稍平靜下來。

村長看了看滿目瘡痍的菜地,又看了看滿臉是血的爸爸,皺起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大伯馬上換上一副笑臉:"村長,沒什麼大事。就是兄弟倆有點小矛盾。"

爸爸喘着粗氣說:"村長,大哥他...他要強佔我家的地......"

村長沉吟片刻,說道:"這樣吧,你們都冷靜一下。我們村委會來調解這件事。"

大伯不屑地撇撇嘴:"行,那就等你們調解吧。不過我告訴你們,這房子,我是蓋定了!"

說完,他帶着那羣壯漢揚長而去。

看着滿目狼藉的菜地,看着渾身是傷的爸爸,我感到一陣陣心痛。這場風波,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平息?

村委會的調解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大伯有錢有勢,根本不把村裡的規矩放在眼裡。他不顧我們家的反對,強行在菜地上動工建房。

每天清晨,我們都會被刺耳的施工聲驚醒。爸爸常常站在院子裡,看着那塊正在消失的菜地,眼中充滿了無奈和痛苦。

失去了菜地,我們家的日子越發艱難。爸爸不得不出去打零工,媽媽也去鎮上的工廠當了臨時工。我放學後還要去附近的餐館洗碗,賺點零花錢補貼家用。

每天晚上,我們一家人圍坐在簡陋的飯桌旁,看着越來越少的菜餚,心裡都充滿了苦澀。

就這樣,我們艱難地度過了一年。大伯的房子終於建好了,一座氣派的兩層小樓聳立在我們家曾經的菜地上,像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

05

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我們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消息傳來了。

那天,我正在學校上課,突然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小強,你爸爸來電話了,說有急事找你。"班主任遞給我一張紙條。

我忐忑不安地撥通了電話。

"喂,爸?怎麼了?"

"小強!"爸爸的聲音激動得有些顫抖,"你快回來!村裡要拆遷了!"

我頓時喜出望外:"那太好了!爸,那我們家能拿到多少錢?"

爸爸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這個...還不太清楚。你大伯......"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是啊,那塊地現在是大伯的了。

"小強,你先別管這些。趕緊回來吧,村裡要開會討論這事呢。"

回到家後,我發現院子裡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大家都在熱烈地討論着拆遷的事。

爸爸一看到我,就把我拉到一邊,低聲說:"小強,你大伯剛纔來過了。"

我心裡一緊:"他說什麼了?"

爸爸苦笑道:"還能說什麼?他說那塊地是他的,拆遷補償當然也該歸他。"

就在這時,大伯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

"三弟,村裡馬上要開會了。你可想好了,那塊地的補償款可是我的。"大伯理直氣壯地說。

爸爸咬着牙沒說話。

我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前大聲說:"大伯,你這樣做也太不厚道了吧?那塊地本來就是我們家的!"

大伯冷笑一聲:"小兔崽子,你懂什麼?現在房子地契都在我手裡,這補償款當然該歸我。"

我氣得渾身發抖:"那是因爲你當初強佔了我們的地!你......"

"啪!"大伯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沒大沒小的東西!這是我跟你爸的事,輪不到你插嘴!"

"小強!"媽媽驚叫着衝過來。

爸爸一把推開大伯:"大哥!你幹什麼?他還是個孩子!"

大伯冷哼一聲:"管教孩子都不會,難怪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村長帶着幾個村幹部走了進來。

"都別吵了!"村長大聲說,"村委會馬上要開會討論拆遷的事,你們都去禮堂集合。"

大伯瞪了我們一眼,轉身離去。

爸爸緊緊握住我的手,低聲說:"小強,別怕。爸爸一定會想辦法的。"

我點點頭,心裡卻充滿了不安。這場關於補償款的爭奪戰,恐怕纔剛剛開始。

06

村委會禮堂裡擠滿了人,氣氛緊張而熱烈。當村長宣佈拆遷補償方案時,整個禮堂頓時沸騰了。

"每平米補償3000元!"

"地基另外補償!"

"搬遷費、過渡費都有!"

村民們興奮地議論着,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們家的氛圍卻異常凝重。大伯坐在前排,不時回頭得意地看着我們。爸爸緊緊攥着拳頭,臉色陰沉得可怕。

當村長問有沒有人對方案有異議時,爸爸突然站了起來。

"我有異議。"爸爸的聲音有些發抖。

全場的目光頓時集中在爸爸身上。

村長問道:"老三,你有什麼意見?"

爸爸深吸一口氣,說:"關於我家那塊地的補償問題,我覺得應該重新考慮。"

大伯立刻站起來,怒氣衝衝地說:"有什麼好考慮的?那房子是我蓋的,地契在我手裡,補償款當然該我拿!"

爸爸反駁道:"可那塊地原本是我們家的!是你強佔的!"

大伯冷笑道:"強佔?我可是給了你們補償的。再說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現在纔來說?"

爸爸氣得臉色發白:"什麼補償?你給過我們一分錢嗎?"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村長趕緊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別吵了。這事確實有些複雜,不如我們大家一起討論討論?"

這時,二伯站了起來:"我覺得,這筆補償款應該公平分配。畢竟地是老三的,房子是大哥的。"

小叔也附和道:"對啊,總不能讓老三家白白吃了這麼多年的虧吧?"

大伯怒道:"你們懂什麼!這是法律問題!地契在誰手裡,補償就該歸誰!你們也太不厚道了!"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有支持大伯的,也有同情我們家的。

就在爭論快要失控的時候,村裡德高望重的張爺爺站了起來。

全場頓時安靜下來。張爺爺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在村裡極有威望。

張爺爺慢悠悠地說:"我看啊,這事得實事求是。地原本是老三家的,這個大家都知道。老大後來蓋了房子,這也是事實。依我看,補償款可以這麼分......"

在張爺爺的調解下,村民們終於達成了一致意見:地基的補償歸我們家,房子的補償歸大伯,其他補貼按比例分配。

大伯雖然不太滿意,但在衆人的壓力下也只能勉強同意。

當村長正式宣佈這個方案時,我看到爸爸媽媽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眼中含着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