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與屠龍者的對決

（圖／鄭寶清競選辦公室提供）

由臺北市長候選人蘇煥智、桃園市長候選人鄭寶清、臺南市長候選人許忠信發起的「臺灣二次民主運動連線」，在九合一大選剩不到兩個月時宣佈成立，雖然並未受到多數媒體的重視，後續注意力也可能不會太多，但卻有四個值得關切的特色，勢將引領社會人心的反思。

首先，這項改革運動的主要發起人均堪稱是民進黨「元老級」的黨員，而且是民進黨從創黨打拚、風雲轉折到締造第一次政黨輪替以來，曾擔任過立委、縣長或重要黨職的要角；加盟相挺的還有如臺灣民意基金會董事長游盈隆、作家林文義、政治評論家陳淞山等知名意見領袖，加上其他來自社會各界的人士、地方民代，最大的特點除了是「正綠」黨員，絕大多數也是親綠人士。

其二，這便與過去批判民進黨、蔡政府的團體有着微妙區隔，過去不管罵得再兇，即使批得再有道理，畢竟因爲是來自敵對政黨的質疑挑戰，不免會遺人「黨同伐異」的爭議；但完全來自正綠與親綠自己人的檢討反思，則能使這樣的批判更顯珍貴與正當性。

其三，在此之前，包括施明德、呂秀蓮、張俊宏等份量更重的黨外領袖級前輩，雖陸續都有對民進黨與蔡政府的沉淪墮落多次發出過示警之鳴，但基本上都屬個別行動，並未串連。現在蘇煥智、鄭寶清、游盈隆的聯合行動，可謂是首次有計劃、有組織的結合，未來是否會與前述重量級的黨外前輩有更進一步的合作發揮，亦值得觀察。

其四，如果詳讀二次民主運動的訴求，強調這是一次新黨外運動、保護臺灣民主的運動，便能注意到臺灣民主發展與政黨競爭已到了「重質不重量」的分水嶺，未來不應再沉溺於選戰勝敗、掌控政權的術與技，而應在國家發展的本質與社會融合進步的策略上做根本的提升。而這正是蔡英文領導下的民進黨現在最缺乏、也最迷失的業障。

當然，臺灣二次民主運動即使立意再良善、直指時弊的訴求再深刻，終究有其難以突破的盲點，那就是推動此項行動者大都是擁有豐富閱歷的「老人」；如果沒有年輕世代的共鳴、呼應與適時加入，在這個講究新奇、強調速度與效果的網路時代，這就是一個必須面對的殘酷現實。而且年底畢竟是地方大選，難有施展理念的衝擊力，但如果能夠有「成功不必在我」的胸襟，撒下反思的種子，還是有可能在2024總統與立委大選時開花結果。

蔡英文是民進黨在任最長、權力最大，卻也是對黨的歷史與精神最無知、破壞最大的黨主席，她對民進黨的功過，就像尼采的屠龍者寓言：「當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凝視着你。」當龍被勇士殺死，證明勇士已經擁有甚至超過惡龍的力量，一旦勇士因爲這個力量而墮落，那麼他將成爲另一條惡龍。蔡英文領導下的民進黨正是如此。（作者爲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