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貴州一老農說了個成語,馬上被逮,經查是周總理親定要犯

1957年5月17日,重慶市黔江區東南角濯水鎮,合作食堂正在開會。

食堂負責人張書記首先發表講話,讓大家給自己提意見。

職工們連連發話:張書記是個好領導嘛,沒有啥子意見可提。

張書記謙虛地說:“跟上級的要求相比,我還差得很遠。”

大家看張書記這麼謙虛,更是七嘴八舌不斷誇他,人羣中有人隨口說了一句:“張書記可真是虛懷若谷啊。”

說這話的人,名叫劉正剛,是食堂的會計。

在場的都是清一色的農民,雖然有些人沒有聽懂這句話的字面意思,但從劉正剛說話的語氣看,肯定是一句夸人的話嘛,也就沒有人特別在意。

有人卻很在意,他就是被誇的張書記,他聽了這話後,有一個眉頭微微皺起的隱蔽表情,旋即恢復了原狀。

張書記不露聲色,散會後,轉身到當地公安部門走了一趟。

5月19日是星期天,食堂會計劉正剛早早起牀,打算出去鍛鍊身體,他剛走出宿舍門,一輛警車停在門前。

從車上下來了5名荷槍實彈的公安幹警,5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縣公安局的張永輝股長走上前,對劉正剛說:

“鄭蘊俠,你被捕了!”

劉正剛,真名鄭蘊俠,他不但是國民黨特務,而且還是周恩來點名要抓的大特務。

鄭蘊俠,祖籍江西省臨川,在四川重慶長大,鄭蘊俠的祖父鄭重光,在清朝末年任黃平縣知縣。

父親鄭宗堯,早年到日本東京帝國大學留學,在那裡認識了孫中山,加入同盟會,參加了推翻滿清的革命。

孫中山發動的反清起義,鄭宗堯大多都參加了,表現非常英勇。

鄭宗堯因此受到孫中山的賞識,清廷被推翻後,他被調到孫中山的大元帥府任負責安保。

父親投身革命,常年在外東奔西走,沒有時間和機會陪伴和教育鄭蘊俠。

不過鄭蘊俠的母親是大家閨秀,經常給他講屈原、蘇武、岳飛和文天祥的愛國故事。

受到母親的薰陶,鄭蘊俠從小立志報國,當一個民族英雄。

鄭蘊俠從小學習刻苦勤奮,中學畢業後以優異成績考入上海法學院法律系。

如果不出意外,他將是一個非常有成就的法學家。可是在上學期間,發生了一件事,讓他棄學從軍。

當時有三名喝醉的英國水兵在大街上跟鄭蘊俠的同學發生爭執,將一名同學的腿打斷,聞訊趕來的巡警將肇事的英國水兵拘留。

第二天當他們去跟警局交涉的時候,卻被告知英國水兵已經被引渡到英租界,因爲他們享有治外法權,中國的法律,奈何他們不得。

此事給了鄭蘊俠很大的觸動,他才悲憤放棄了學習亂世中最是無用的法律,轉而報考了黃埔軍校,成爲黃埔四期學生。

黃埔軍校有中國的”西點軍校“之稱,前六期學生尤爲著名,真正的人才大部分都出在前四期。

尤其是第四期黃埔軍校畢業生,可謂將星薈萃、名將如雲。

北伐戰爭打響後,鄭蘊俠參加了老師何應欽的國民革命軍第一軍,在第一軍軍法處任職。

鄭蘊俠曾經是上海法學院的高材生,在軍法處工作,屬於專業對口,因此輕車熟路,把工作幹得有聲有色,受到何應欽好評。

這時的鄭蘊俠才20歲,年輕有爲、前途無量。

1928年初,國民黨在中央組織部中設立專職情報的"黨務調查科",鄭蘊俠的人生軌跡發生改變。

陳果夫和陳立夫兄弟是浙江人,跟蔣介石是同鄉。

除此之外,他們跟蔣介石還有一層特殊關係,那就是他們的叔父陳其美,是孫中山的左膀右臂,同時也是蔣介石“革命”道路的引路人,是蔣介石的老師兼大哥,還跟蔣介石是生死之交。

陳其美被狗肉將軍張宗昌刺殺之後被暴屍三日,是蔣介石冒着生命危險爲他收屍的。

所以蔣介石跟陳氏兄弟是一家人,陳氏兄弟創立中統就是爲蔣介石清除異己,鞏固蔣家王朝統治的。

因此,中統成立的時候,蔣介石給了陳氏兄弟一個特權,那就是無論哪個部門的優秀人才,你們都可以隨便挑。

在此情況下,鄭蘊俠被陳立夫兄弟看上了。

鄭蘊俠是上海法學院和黃埔軍校的雙重高材生,精明能幹,是非常難得的人才。

可何應欽就是不答應,不放人。

陳立夫逼不得已,只得親自上門,向何應欽求情。

在此情況下,何應欽也拉不下臉面,畢竟陳氏兄弟是蔣介石的親信,疏不間親,自己是貴州人,跟蔣介石關係再鐵也是外人。大家以後是低頭不見擡頭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何應欽只好忍痛割愛。

就這樣,鄭蘊俠到了中統,成爲骨幹分子。

在陰森森的中統地下室,他們在蔣介石的畫像前集體宣誓,堅決效忠總裁,爲三民主義獻身,必要的時候,隨時可以爲國捐軀。

雖然中統爲蔣介石清除異己,逮捕屠殺愛國人士和異黨分子,大搞特務政治,但是鄭蘊俠在中統主要負責的是法律工作,公道說來,在這段時間,鄭蘊俠手上還親自沒有沾上革命者的鮮血。

1933年,鄭蘊俠被蔣介石點名從中統調出,擔任國民政府中央司法院法制專員。

因爲表現突出,一年之後鄭蘊俠升任軍法執行總監部司法長。

不僅如此,鄭蘊俠還在抗日戰爭爆發後,憑着滿腔熱忱,投入了抗戰,實現了報效國家的夙願。

1938年3月,中國抗戰史上最著名的臺兒莊戰役打響。

鄭蘊俠奉令率領一個政工隊到前線,親自參加了滕縣保衛戰。

他在炮火紛飛的戰場上,大聲朗誦自己改寫的岳飛《 滿江紅》 :

“侵略恥,猶未雪,民族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富士山缺。壯志飢餐倭奴肉,笑談渴飲東洋血。待從頭,揚我國族威,新中國!"

戰士們聽到了他的詩句,熱血沸騰,冒着槍林彈雨,勇敢上陣殺敵。

此戰之後,鄭蘊俠受到蔣介石表彰,被授少將軍銜。

如果說鄭蘊俠抗戰時期爲國家、民族做了一些有益的事,抗戰結束後,他就開始爲虎作倀,成爲歷史罪人。

抗戰勝利後,“反共”的特務活動,成了他最主要的日常工作。

重慶“滄白堂事件”、“較場口血案”這兩個影響重大的歷史事件,他從頭到尾都是事件的參與者、指揮者之一。

1946年1月10日,國民政府在全國人民要求和平民主的壓力下,不得不在重慶召開了有史以來第一次政治協商會議。

參加會議的,不僅有中國共產黨,還有各民主黨派成員。

爲了讓政治協商會議成功舉辦,重慶各界組成了政治協商會議"陪都各界協進會",各界羣衆踊躍參加,氣氛熱烈。

蔣介石看在眼裡,氣在心裡,恨得要死,也怕得要命。

當第四次“協進會”在重慶滄白堂舉行的時候,鄭蘊俠指揮特務到會場搗亂,向會場投擲石塊,丟爆竹,將會場搞得烏煙瘴氣

除此之外,他們還對參加會議的人進行恐嚇,謾罵、毆打會議主持人,這就是轟動一時的滄白堂事件。

緊接着,國民黨又一手製造了震驚一時的較場口血案。

爲慶祝政協會議的成功,19個團體發起,定於2月10日上午在重慶較場口廣場舉行慶祝政協成功大會。

對此,國民黨反動派心裡不是滋味,決定派特務搗亂。

1946年2月10日7時,鄭蘊俠奉命帶領大小特務進入會場。

當民主人士和歡慶羣衆相繼進場後,特務們開始找茬了。

他們質問大會主持人李公樸:“爲什麼現場沒有掛總理孫中山的遺像,也沒有黨旗國旗?”

當民主人士登臺準備講話的時候,鄭蘊俠站在高處,摘下帽子連揮三下。

特務們見狀立刻開始行動,因爲這是約定的動手的暗號。

中統特務們一哄而上,對主席臺上的人拳打腳踢,將代表們打得鼻青臉腫。

與此同時,埋伏在會場周圍的特務也涌進來,對參加集會的民主人士和羣衆大打出手。

這時候,鄭蘊俠見郭沫若躲得快,並沒有受傷,他便對旁邊的幾個特務說:"把這個人架到後面去,好好教訓他一頓。"

較場口血案震驚中外,毛主席得知後拍案而起:“這筆賬一定要算!”

周恩來也在解放戰爭後期,西南戰役進行前夕,向二野、四野指戰員下達命令:

一定要抓住鄭蘊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與此同時,地下黨也安排臥底,伺機解決鄭蘊俠。

1949年11 月下旬的一天,重慶解放軍軍管會公安處內,偵察科張科長領着一個身穿舊軍裝的男子,走進陳處長辦公室。

陳處長的使命,就是負責追捕國民黨重要匪特人物。

張科長報告說:“陳處長,這就是中統大特務鄭蘊俠的司機李增榮!"

李增榮內疚地彙報說:“地下黨安排我活捉或打死中統大特務鄭蘊俠的任務,我完成得不好。他逃往成都途中身邊的警衛人員太多,我沒機會下手。打算將車熄火後消滅他,但還是讓他跑了。”李增榮走後,陳處長對張科長說:“和成都軍管會聯繫,一定要抓住這個中統大特務!"

此刻的鄭蘊俠丟下了警衛,獨自一人逃跑。

經驗告訴他,在大勢已去的情況下,有警衛反倒引人注目,不但不能保護自己,還會暴露自己。

於是他脫掉軍裝,化裝成小商小販,化名“何安平”,逃到成都。

他開始想去找自己的親戚王元虎,此人是個軍閥,有能力保護他。

當他走到王元虎家裡的時候才知道,王元虎已經棄暗投明、參加瞭解放軍。   -

王元虎回家後,勸他到人民政府自首,他假意答應,瞅機會溜了出去。王元虎發現鄭蘊俠逃跑,立刻向重慶軍管會公安處做了彙報。

偵察科張科長立即佈置兵力,設卡盤查。

這時候的鄭蘊俠正像喪家犬一般,惶惶然狼奔在逃亡之路上。

沿途“清匪反霸”、“鋤奸肅特”的標語隨處可見,在他看來非常刺眼,嚇得他把一直攜帶的兩把手槍,偷偷丟進了沱江。兩天後,他走到了盛產鐵器的大足縣龍水鎮,看到很多小販在那裡批發鐵貨,他靈機一動,也不討價還價,隨便買了一籮筐鐵剪、菜刀之類鐵貨,跟在幾個個鐵貨販子後面直奔川南而去,幾天後,又來到赤水河畔川黔交界的敘永縣。

鄭蘊俠高興起來,過了赤水河就是貴州畢節,然後就能夠經威寧到雲南,之後再尋找機會逃到境外。

可是到了畢節之後,他吃驚地發現,到處都是解放軍。

上前一打聽才知道,由於附近發生了國民黨殘部土匪暴動,去雲南的路已經全被截斷。  鄭蘊俠大驚失色,他害怕別人看出來,躲進茅廁定了定神,然後又跟着那幾個鐵貨販子往回走。

沿途解放軍查得嚴,路上不時看見被槍斃的惡霸、土匪、敗兵的屍體。

鄭蘊俠膽戰心驚,又回到川南重鎮滬州,找到了一個小客棧住了下來,和販賣藥材的“王老闆”住在一個屋裡。

有一次他從半夜醒來,看到”王老闆“正在正用肥皂刻的假印章向紙上猛蓋。

鄭蘊俠不禁心裡一喜,心想這傢伙也不是什麼正經生意人,於是他就咋呼道:“你是幹非法買賣的,看我不到政府舉報你。”“王老闆”躲藏不及,乾脆地說:“都是在江湖上混飯吃,多多擔待。”

原來這個”王老闆“也是國民黨軍隊的連長,部隊被打散了,就化裝成藥材商人想逃脫追捕。

爲了應付盤查,他就用肥皂刻公章,蓋在介紹信上。

即便是如此”同路人“,鄭蘊俠也不敢暴露真實身份,他謊稱自己只是一個國民黨軍隊的小兵。

王老闆臨走的時候,把一張“四川省綿陽縣城關鎮人民政府傳箋”和一張“居民外出證”遞過來:“同是天涯淪落人,兄弟,給你兩張護身符。”王老闆走後,鄭蘊俠關上門,在姓名欄上用筆細心填上“劉正剛”三個字。這兩張護身符非常及時,他逃到涪陵縣,剛尋客棧住下,就碰上荷槍實彈的解放軍敲門盤查。

鄭蘊俠心裡狂跳不止,雙手顫巍巍地掏出“王大哥”製作的證明,居然矇混過關。

鄭蘊俠靠着假證件,一路綠燈,在烏江和長江匯合處涼塘鄉的私家小廠“川東制服廠”當了個臨時小工。

不久之後,工廠裁人, 鄭蘊俠這個臨時工只能重新找工作。

最後他到了灌水鎮,開始走街串巷賣日用品。

這個工作一來可以做掩護,二來可以賺點零花錢。他這個四體不勤的人,實在無法幹體力活。

幾年過去,鄭蘊俠的膚色便曬得和山民一般黑,任誰也看不出他是一個久坐辦公室的國民黨特務。

1952年,45歲的鄭蘊俠,還娶了一個叫邵春蘭的女人爲妻子。

邵春蘭老家是山東的,跟丈夫到四川做生意,不曾想丈夫8年前在進貨的時候遇到土匪,丈夫被土匪殺掉,邵春蘭被迫做了壓寨夫人。

解放後土匪頭子被鎮壓,邵春蘭作爲土匪家屬備受歧視,也沒有人敢娶她爲妻。

既然在此難以立足,邵春蘭就打算回老家山東去。正在此時,鄭蘊俠出現了。鄭蘊俠文質彬彬,說話慢條斯理,還善解人意,兩人就走到了一起。

其時鄭蘊俠對成家並非多麼渴望,只想以此做掩護。他知道,一個單身漢太引人注目,成家之後,安全係數馬上提高了許多。

結婚之後,鄭蘊俠繼續走街串當貨郎,妻子在家做飯,小日子獲得平淡滋潤。如果不是國家政策發生變化,鄭蘊俠或許還能隱藏多年,身份不會輕易暴露。

到了1955年,國家經濟政策發生了一些變化,不允許小商小販四處跨區域售賣,開始改造“私營”經濟。灌水鎮政府就給鄭蘊俠安排了一個工作,讓他去縣城學會計。

他只好服從政府安排,到了城裡,他裝作自己文化不認幾個字,一切都從頭“學”。

老師教算盤,教“九九表”,他當然比誰都熟悉,但他假裝什麼都不懂,三番五次問老師,把人家都問煩了,說他“不開竅”。

他還裝模作樣請教車間主任:父親的“親”怎麼寫?

有時候,他還會指着牆上“廁所”兩個字,問工友怎麼讀。但是鄭蘊俠不知道,他舉止早已引起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張書記的注意。

張書記心想,這個劉正剛,大約是有點不正常。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讀過書,只在農民夜校上了幾天課,不認得幾個字。而且調來這裡之前,他只是一個走街串巷的小貨郎。

當時內地的農民很少有識字的,地處偏僻的濯水更是文盲遍地。

可是這個老劉頭怎麼看也不像大老粗,舉止彬彬有禮,說話文縐縐,時不時從嘴裡冒出“不翼而飛”、“老當益壯”等成語。

聯想到大街上到處張貼的通緝國民黨特務和軍警的佈告,張書記不禁心裡一驚,眼前的老劉頭,會不會是被通緝的壞人?

他心想:這事不能等閒視之,一定要提高警惕,小心點沒錯,因此,被”虛懷若谷“之後,張書記纔到了公安局,道出了自己對鄭蘊俠的懷疑。

公安機關隨即到鄭蘊俠的原籍調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當地根本沒有一個叫“劉正剛”的人。

根據張書記提供的情況,此人老奸巨猾,決計不是普通的國民黨散兵遊勇,一定是條隱藏的很深的大魚。

所以當地公安局不敢怠慢,在逮捕嫌疑人的時候,請求當地駐軍協助,一舉將嫌疑人逮捕。

當地駐軍派人過來的時候,“劉正剛”的身份也查清了,他就是被通緝的中統特務鄭蘊俠。

不過在審訊的時候,鄭蘊俠裝聾作啞,軟底硬抗,拒不交代自己的身份。

他加入中統十餘年,相繼接受過各種特工訓練,對審訊術、心理戰是輕車熟路,怎麼會輕易就範。

不過交代不交代,已經沒有什麼用,重慶方面早已確定了他的身份,還會放過他?

不久,鄭蘊俠被關押在專門關押重犯的地方——重慶市第二看守所。

到了重慶之後,鄭蘊俠已然明白自己難逃一劫,頑抗都是徒勞的,索性竹筒倒豆子,老老實實全部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說來也怪,沒有交代罪行的時候,鄭蘊俠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交代之後,反而坦然了,覺也睡得很香。

他心裡很明白,根據自己的所作所爲,共產黨人不會輕易饒過他,參照其他國民黨人員的”待遇“,不用說,自己肯定是死刑。

從此,他別的啥也不想,只想這一天早日來到,吃個槍子,一了百了。

(1985年,鄭蘊俠在電影《草莽英雄》中扮袍哥)

被抓一年後,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1958年12月1日,他被重慶法院一審判處死刑。

一切都在本人意料之中,鄭蘊俠沒有提出上訴,上訴也無非只是拖延一點時間,何苦來哉!

原來這時候,中共懲治反革命辦法有了一條新的規定:"可殺可不殺的不殺"。政府決定給鄭蘊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讓他成爲對社會有用的人。對於這個難得的機會,鄭蘊俠又驚又喜,自然不會錯過,他下決心改造自己,脫胎換骨。

1961年,鄭蘊俠被調到華鎣山煤礦煤運站改造,由於表現好,得到礦長、大隊長多次表揚。

由於表現積極,1975年10月,鄭蘊俠迎來了新生,被人民政府赦免。

改革開放後,鄭蘊俠還當了政協委員。

這時候他已經年近八旬,他更加珍惜這個機會,積極給對岸部下和故交寫信,爲兩岸交流做貢獻。

1985年,鄭蘊俠還參加了電影《草莽英雄》的拍攝,在裡面飾演一個袍哥。

2009年7月10日,鄭蘊俠逝世,享年102歲。

臨終前,鄭蘊俠留下了一大遺憾未能完成,“較場口血案,讓我至今都覺得罪惡深重。”他還是想“回較場口看看,想親自站在那裡,好好懺悔。”